這種地方……連刑獄司都沒這麼可怕,唯有刑部大牢而已。
他更是無法想象,在當今世上,竟有人能将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帶到這種地方。
夏侯昀一動不動地看着宇文淵,不是鎮定,也不是鎮定得過了頭,而是整個人直接傻掉了:“……”
宇文淵見他一副呆滞的模樣,不禁輕笑道:“九殿下,許久不見,晚好。餓不餓?不如臣叫人為九殿下準備點東西吃。”
衛衢一拍手,立刻便有侍衛端着一盤馊了的窩窩頭走過來。衛衢拿起一隻,直接塞進夏侯昀的嘴裡。
夏侯昀毫不反抗,足足被塞了大半個又髒又臭的窩窩頭,眼神還是愣愣的。
“看來九殿下是累了。”宇文淵道:“那臣便改日再來看望。”
“……宇文大哥!!”那“改日”二字,叫夏侯昀猛地回過神來,他似乎終于恢複了一些神智,開始扭動身體,并大聲喊道:“救命啊!宇文大哥救命!!快救我出去!!”
衛衢拱手道:“主上,看來九殿下是失心瘋了。”
“失心瘋啊……”宇文淵目光考究:“那也不必有‘改日’一說了。”
“不!!沒有!!我沒有失心瘋!!我沒有!!”夏侯昀聲嘶力竭地大喊起來,那模樣同乞丐搶食一般,毫無皇室的尊嚴與體面:“宇文大哥救我啊!!”
宇文淵将匕首抵在他的臉上:“九殿下,還搞不清楚形勢麼?”
衛衢道:“九殿下,正是主上将您帶來此地的。”
“……”夏侯昀眼神呆滞,看看宇文淵,又看看衛衢,在這兩張臉上來回打轉:“……為、為何?我沒招你也沒惹你……”
宇文淵匕首拍了拍他的臉,刀刃薄片與肌膚相撞,發出令人膽顫的聲音,他的語氣似是在說着什麼玩笑話,道:“無聊。”
“……你……你這個……瘋子……”夏侯昀的聲音都變了:“我乃……堰舒……九皇子……你、你怎麼敢……瘋子!!”
“九殿下是第一日認識我?”宇文淵道:“我以為,這在堰舒早已是人盡皆知之事。”
“我究竟是……哪裡……惹了你……”夏侯昀牙齒打顫。此次,饒是能保住命,也必會大病一場。
“沒有啊。”宇文淵的笑容與語氣甚至稱得上和善,若非在這間遍布刑具的房中,說他是在哄孩子,都不為過:“方才不是說了?隻是日子過得無聊。”
“……”夏侯昀哽住。
“無聊,自然是要找些樂子的。”宇文淵示意夏侯昀環顧這間刑房:“如何,九殿下可還滿意這裡的布置?衛衢可是特意為九殿下準備了許久,九殿下合該感恩于他。快,說謝謝。”
衛衢道:“九殿下若不滿意,屬下即刻更改。”
宇文淵舉起匕首,做出要刺下去的動作:“九殿下,要乖啊。來,跟着我說,‘多謝。’”
“多、多謝……”生死面前,夏侯昀怎會不應。
衛衢道:“九殿下客氣了。”
夏侯昀覺得這裡很冷,渾身上下都是透骨的冷,又聽宇文淵道:“衛衢,沒見九殿下冷麼?”
“是。”衛衢從侍衛手中拿過一簇火把,湊近便要貼住夏侯昀的身體,吓得夏侯昀渾身劇顫,凄厲地大叫着:“不要!不要!救命!!殺人了!!宇文淵意圖不軌殺皇子!!”
宇文淵擡手示意衛衢将火把拿走,面上帶着饒有興緻的神色,看夏侯昀扯着嗓子聲嘶力竭地吼了一通,直到筋疲力盡。
“這滋味,如何?”見他實在吼不動了,喘着粗氣、神色驚恐,宇文淵便湊近了些:“九殿下,最好玩的,臣還并未拿出來。九殿下這便如此興奮,之後可怎麼玩得盡興。”
一邊說,一邊将匕首鋒利的尖頭從他的臉上,一路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