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文不是原主,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該被舉報的人是你們。”
背着黃色挎包的喬文從人群裡走出來,巴掌大的小臉,長時間營養不良的嘴唇微微發紫,可格外明亮的眼睛冷冷地着喬雲建夫妻,聲音洪亮:
“你們合夥拿走了我的大學通知書,要不是徐老師和張科長來給我家送糧食,我還不知道我被喬雪頂替了身份,一輩子黑戶——”
眼看臉黑成鍋底的喬雲建走到喬文面前揚起手,眼看蒲扇一樣的巴掌就要落下來——
一般情況,原主真的會吓到立刻跪下求饒。
喬文沒有躲,昂着頭直視喬雲建:
“你向我的父母發誓,發誓你們沒有頂替我上大學,沒有霸占我家的房子,沒有霸着工作不讓我去接班?”
衆目睽睽之下,喬雲建臉由黑轉紅,呼哧呼哧的喘着氣。
他可不是傻子,他哥哥嫂子是人沒了,可是留下的關系還在,他要是真的承認他苛待侄女,廠裡的人一口吐沫星子就淹死他。
到時候他還怎麼升官?
可他是個男人,服軟的事情必然不能自己做,看向王香芹,示意她快點替他解圍。
喬文最看不上的就是這樣的人,她今天就要為原主出氣。
“叔叔你不說話,是不會說話,還是做賊心虛?”
王香芹秒懂喬雲建的意思,眼珠子一轉立刻變了态度,拉起喬文的手放軟了語氣:
“好孩子,你不就是嫌棄嬸子給你介紹的對象不好,不願意嫁人,非要逼着你妹妹回來替你嫁人,孩子,做人可不能這麼自私。”
看着周圍人露出迷惑的神情,王香芹和喬雲建換了個眼神。
他們讓喬雪頂替喬文的這件事可不能露餡兒,現在隻好拿出女兒家的婚事來壓住喬文。
以前這話一出,喬文不說就低下頭紅了臉,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到時候——
給她找個婆家,徹底把她管住。
這可是他們夫妻心照不宣的秘密。
隻要堵了喬文的嘴,把這丫頭哄回家,哼,王香芹看了眼喬文,她有的是辦法“照顧”她。
現在喬雪才上了一年大學,要是被戳破,他們的美夢就碎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喬文騙回家。
“我們可是你親叔叔嬸子,如今就是你的父母,什麼工作身份的,說這些生分的有什麼意思?
和嬸子回家,嬸子給你做點好吃的,你這孩子就是不想我和你叔叔,難道也不念着你姥娘?”
喬文知道她打的什麼注意,她又不是原主,怎麼會聽他們的?
“回家不急,還是先去戶籍科查個清楚明白,把吞下去的東西吐出來,拿走的東西還回來,做人要老實,說話要誠實,嬸子你說是吧?”
喬雲建和王香芹交換眼神,一向老實的喬文怎麼變得油鹽不進?
看着喬文巴掌大的臉,王香芹手癢,很想落幾巴掌在喬文的臉上。
可現在大家看着,他們不好發作,隻能忍着火氣。
卻又聽見喬文說:
“嬸子,叔叔,派出所就在街東,我們快走幾步看看警察怎麼說?”
說話間她就伸手挽住喬雲建,好像是拉着喬雲建往派出所走去。喬雲建哪裡敢真的去派出所,眼珠子一轉就有了主意。
她被拉了一個趔趄,喬雲建暈倒了,。
早就料到他不會配合。
喬文擡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她還沒說叔叔你怎麼裝暈?
左側的肩膀就被人狠狠地推了一把:
“喬文,你叔叔暈倒了,你還不和我送他去醫院?”
看着一臉不滿地王香芹厚厚的嘴唇一張一合:“我和你叔叔辛辛苦苦上工,賺的錢都拿給你補貼家用,你現在逼迫我們去派出所,喬文,你有沒有良心?”
幾乎在瞬間就明白這對夫妻打的什麼主意——道德綁架她,想拖延?
喬文隻有三個字給他們——
不可能。
已料到他們的手段,喬文面對他們的指責也不生氣,就看着他們,語氣平靜到冷漠:
“嬸子不如自己摸一摸,看看你有沒有良心。再說了——”指了指癱在地上假寐的叔叔:
“在這裡指責我的時間,嬸子已經把叔叔送去診所,怎麼,嬸子你是沒有手還是沒有腳?”
“難道說,叔叔就是裝的?”
松開扶喬雲建的手,喬文拍拍身上的土,繼續往派出所走。
她是不會給這對夫妻任何拖延的機會,身份證明她今天一定要拿到。
“你不準去,你去了,我女兒怎麼辦?”
黃色的挎包被王香芹扯住,餘光掃見王香芹巴掌就要落在自己臉上,喬文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這麼說,你是承認喬雪冒充我去上大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