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吹隻在外邊浪幾個時辰後就匆匆跑了回來,它用嘴叼着一盒用布包紮起來的小甜點和飯團,第一時間不是去找它的主人須佐之男,而是蹲在了蛇蛋面前通過那道裂縫找小蛇。
“她在睡覺。”須佐之男壓低聲音讓伊吹動靜小點,他雖然守在八岐大蛇身邊,但同時也在關注小蛇的情況。
“喵……”伊吹應了一聲,趴在地上輕聲細語地說:“本喵在晴明那邊發現有個人影和小蛇很像,所以趕回來确認一下。”
裂縫能看到的畫面有限,鎮墓獸隻看到小蛇摟着一團飄帶縮在角落裡睡覺,隻能看到她一頭灰中帶紫的頭發。
“晴明?”須佐之男略有耳聞,“是葛葉之子,如今大名鼎鼎的陰陽師。”
伊吹目不轉睛地盯着小蛇,尾巴卻在身後掃來掃去。人類的陰陽術是從它這裡傳出去的,為的就是讓人類擁有抵禦邪魔的一己之力,但也給了邪神沖破封印、引誘晴明實施陰陽分離之術的機會。
作為失蹤許久的主人,摸不清小貓咪的心思很正常,他的重點放在了别處。
“她叫小蛇……邪神沒有給她取個正常點的名字嗎?”
畢竟小蛇是女兒,若隻有個像小貓小狗的稱謂,無論是外人還親父母都覺得過于輕賤了些。
伊吹難得陷入沉默,它當時就是在狹間“産房”外捂着耳朵聽邪神産女的看門貓,秉持着堅定的信念和不屈的意志才錯過了小蛇的出生。八岐大蛇生完死蛋後,虛弱無力,握着散發死氣的蛋終日陷在無盡的、令人絕望的黑暗中。伊吹以為大蛇在裝死,偷偷進入狹間後,靠近八岐大蛇才第一次見到蛇蛋。
那一刻,它不敢相信,僅僅隻是看了一眼就迅速跑回崗位冷靜冷靜。别人或許不知道蛋殼上的雷紋代表了什麼,可它怎麼認不出自己主人的雷紋?
伊吹在外吹了一夜冷風,猜不出他們倆究竟是什麼時候好上的?倆相好的,互捅也就算了,還連累了崽子!
這緻命一擊,還是須佐之男幹的。
伊吹每每回憶起來,看須佐之男的眼神都不大對勁兒了。可盡管心疼小蛇,生她的卻是咎由自取的蛇神,而它的立場永遠站在正義的一邊。它幽幽怨怨,語氣裡夾雜幾分不滿,恭敬中帶着陰陽怪氣地說:
“取過很多名字,但在陰陽兩界無法留住她的名字。八岐大蛇說她是世間不容之物,無法取名,無法身魂合聚。”
邪神還自嘲,他生下的是神将大人在他身上犯下的罪惡,是誅神的證據,是高天原對他又一重的折磨和懲罰。
在他即将放棄死蛋後,這操蛋的世間打了他一巴掌又給了他一顆糖,讓小蛇用另一種方式陪在他的身邊。
須佐之男垂下高傲的頭顱,他沒有告訴伊吹他現在是高天原審判八岐大蛇之前還未當上處刑人的須佐之男,高天原審判一事他則是從尚且能聯系得上的同僚口中得知。他還沒來到八岐大蛇現世的時間線時,八岐大蛇時常神出鬼沒,為了揭神王天照的短,竟沒有及時察覺到腹中已經暗結珠胎。邪神執着于此,在他眼中已是陷入了瘋魔之态,天照說邪神無藥可救,此子乃是天地禍患,斷不會有降生的機會。
神王天照的八咫鏡映出了邪神腹中胎兒不詳的未來,她看着須佐之男作為武神斬除妖邪,孤身奮戰,終究沒有告訴他如果這個孩子生下來那麼命運将會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