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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無間戲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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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布落下,舞台重塑。

他們站在中央,燈火明亮卻無一絲溫度。紅漆木台腳下,是一圈圈纏繞着藤蔓的黑繩,像是随時會絞緊的傀儡絲。

對面站着的“演員”早已面色慘白,脖頸纏繞絲線,眼珠死死盯着他們,仿佛在等一個人念錯一個字。

一排亡魂坐在觀衆席裡,影影綽綽,靜默如潮水。他們看着,不說話。

皮質任務簿浮現在空中,翻開第一頁,紅字浮現:

【第一幕:《血綢之咒》】

【角色分配:新郎(沈墨),紡衣人(陸昭)】

【台詞必須逐字不差。錯詞——即死。】

沈墨擡手,接住一本泛黃的劇本,劇本封面沾着什麼。

——血。

他垂眸,隻見那抹血竟不是新鮮的,而是從他肩頭滲下的舊傷。那是在上一場試煉中被傀儡線劃破的口子,戲服染血未幹,如今卻詭異地滲入劇本紙頁之中。

“沈墨。”陸昭低聲,“你的血……”

“我知道。”沈墨擰起眉,翻開劇本,一頁頁紙開始自行顫動。

而任務簿,在這一刻自動翻開最後一頁。

黯淡的血墨浮現——

【終章已開啟。】

【饕餮當鋪坐标鎖定中……】

【獲取資格需全幕台詞完成。】

“看來這場戲,必須唱到底。”陸昭勾起一邊嘴角,轉頭看向沈墨,“不過好在,你演新郎,我演裁縫。”

他眼裡藏着光,像在說一場死亡喜劇,也像在告白。

沈墨卻隻淡淡瞥了他一眼,道:“你别亂說詞。”

“我哪敢?”陸昭笑意更深,“可你要是緊張了,出錯怎麼辦?”

沈墨低聲說:“你死,我陪你。”

陸昭一怔,笑容緩緩凝固。他盯着沈墨幾秒,忽然輕聲問:“那你如果念錯,我怎麼辦?”

沈墨沒回答。

舞台忽地亮起第一道聚光燈。

空氣驟然凝結,仿佛從現實墜入幻覺。亡魂們擡起了頭,戲台的老舊音響裡傳來刺耳的提詞聲: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沈墨深吸一口氣,開口: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陸昭接下:

“縫盡紅衣千針線,隻等魂歸繡床前。”

聲音落下,一道絞線從觀衆席中抽出,斬向空中“試鏡演員”的脖頸。

“咔——”

血噴湧而出,那具假人被當場攔腰截斷,亡魂卻鼓起掌,尖銳得像嘲笑。

沈墨心頭一緊。他知道了——不是他們說錯,而是有人必須死,才能讓這段台詞成立。

“我們是這出戲的活人道具。”他低聲道。

“那要怎麼活着演完?”陸昭問。

沈墨盯着他片刻,說:“信我。”

陸昭沒有笑,這一次,他隻是靜靜點頭。

他們轉身,迎向第二幕提詞。

而任務簿角落,那血漬繼續蔓延,像一隻無形之手,在第13頁與最後一頁之間,寫下了一道血筆:

【此情,可斬。亦可渡。】

第二幕劇本尚未揭曉,劇台卻忽然劇烈顫動。

“怎麼回事?”陸昭下意識伸手穩住沈墨,卻看見舞台幕布像被一隻無形手扯裂,碎布嘩啦墜地,露出背後一座通體紅漆的古禮堂。

鐘聲響起——

不是舞台音效,而是真正的銅鐘,在某個現實存在的時空裡敲響。

“假戲成真機關啟動。”沈墨低聲,“我們被拉進了它的記憶劇場。”

紅紗飄落,紙燭點燃。

他們眼前的世界緩緩變了。

不再是灰暗舞台,而是一場血色婚禮:紅帳高懸,紙人齊舞,堂前香煙缭繞,堂下堆滿骨灰壇與喜餅盒。一個個“賓客”坐在席位上,面目模糊,眼神卻黏稠如實。

最前排擺着兩張交椅。

上書:

【新郎:沈墨。】

【新娘:陸昭。】

陸昭愣住了。

沈墨則輕聲開口:“我們穿反了角色。”

“開什麼玩笑?”陸昭嘴角一抽,“我可不想穿嫁衣。”

他回頭,卻發現自己身上紅袍早換,不知何時——

喜服、金飾、頭冠俱全。

沈墨亦然,一身玄紅長衫,帶着未曾設定的威嚴。

紙人忽然齊聲尖笑,唢呐響起——

“一拜天地。”

兩人對視。

沈墨低聲:“我們不拜,它不會讓我們出去。”

陸昭卻緩緩走向他,在那一片亡魂簇擁之間,站到沈墨面前。

他說:“那就拜吧。”

“反正,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沈墨愣了下。

他們一起低頭,朝無天的血色虛空一拜。

紙人鼓掌,血香撲面。

“二拜高堂。”

沈墨下意識看向堂上空無一人的座椅——

卻驚愕地看到一男一女虛影浮現,正是陸昭在現實中從不提及的“父母模樣”。

陸昭神情僵住,眼中有一抹破碎劃過。

“假的。”他低聲,“全是假的。”

沈墨伸手握住他的指尖。

“我知道。”他說,“但我在。”

第三拜前,鐘聲突止。

紙人齊聲怪叫,一束紅線猛地從虛空垂落,纏上兩人手腕,血色滲入皮膚——

劇台高空中,那本皮質任務簿劇烈顫動,血字浮現:

【假戲成真機關觸發。】

【新娘需吻新郎,即為圓婚。】

【否則,死亡由此開啟。】

陸昭:“……”

沈墨輕歎:“你不想吻可以換我來。”

陸昭一把捏住他下巴,眯眼笑:“你想得美。讓你當新郎已經夠委屈我了。”

他吻下去。

熱烈而不容拒絕,像是吞噬命運的火。

那一刻,紙人哭了,整個禮堂像被火吞噬,虛假幻境轟然崩塌。

他們跌落回現實劇台,身上的喜服化為灰燼。

任務簿再次翻頁:

【試煉通過。】

【下一幕·終章坐标已鎖定——】

【饕餮當鋪:收命、還情、吞心者,等待回歸。】

沈墨捂住胸口,方才那吻仿佛燒穿了心口的結界。

陸昭站起身,咧嘴一笑:

“沈墨,我發現一件事。”

沈墨看他。

“我們倆,要是最後真活下來了……”

“那就是真的。”

劇台的火焰早已熄滅,空氣中卻殘留着唢呐尾音的餘震。他偏頭,看見陸昭正靠在他身旁,外套半搭在他肩上,閉着眼,手卻緊握那本浮現血字的皮質任務簿。

“你醒了?”陸昭低聲問。

“嗯。”沈墨擡手,把散落的一縷發别到耳後,“我們在哪?”

“劇台之後。”陸昭拍了拍腳邊的石磚,“它把我們送到了某種‘中轉間’——終章入口前的最後一站。”

他說話時語調很輕,卻帶着從未有過的穩重。沈墨看着他,忽然有些恍惚。陸昭的眼神裡多了某種東西,像是……要做出決定的人。

“你是不是……已經知道終章是什麼了?”沈墨問。

陸昭沉默幾秒,才道:

“小時候,我做過一個夢。”

“夢裡有一扇門,一盞燈,還有一個人坐在櫃台後,笑着問我:‘你要不要,把心賣給我?’”

沈墨一怔。

陸昭擡起任務簿,書頁正翻到最後一頁——鮮紅墨迹如火灼紙。

【終章:饕餮當鋪】

【代價:一段記憶,一段感情,或一條命】

【入口:北街盡頭,封門古鋪,午夜自啟】

而他們此刻站在的,正是那條通往北街盡頭的石闆道。

月色被染得灰冷,街道盡頭浮現出一座斑駁的古鋪,招牌已殘,隻留一個「餮」字,還在緩慢滴血。

陸昭忽然問:“如果代價是我呢?”

沈墨轉頭:“什麼意思?”

陸昭望着遠處那扇逐漸敞開的鋪門,說:“我想起來了……我母親在我小時候曾經求過一件東西,從那個鋪子裡。”

“她把她愛人的魂,抵押了出去,換我活下來。”

沈墨震驚。

“你……”他頓住,“那你呢?你是怎麼……”

陸昭露出一個有些疲倦的笑容:“可能我一出生,就已經不是完整的了。”

風吹過,他身後的影子隐約浮現一對微光的縫線,就像被縫補出來的人。

沈墨沉默半晌,低聲說:“你不完整也好,是赝品也好……我從來不在意。”

“如果你進那扇門,我也跟你一起。”

陸昭偏頭看他一眼,像是在确認,像是想說些什麼。

最終他隻是低聲說:“那就一起進去吧。”

午夜時分,「饕餮當鋪」的門應聲而開。

一隻雪白的貓從門檻内走出,眼瞳血紅,在他們腳邊繞了一圈,留下一句話:

“歡迎歸來。願你們記得,願你們忘卻。”

門後,是吞噬萬物的黑暗。

他們攜手,跨了進去。

門扇合攏,世界寂靜。

腳下不再是石闆,而是一條仿佛無盡延展的黑玉長廊。兩側牆壁挂滿面具,卻與傩面不同,每一張都泛着油亮的光澤,仿佛是用皮膚裁剪而成。

走廊盡頭,一盞微紅的燈懸挂于天花闆中央,将整座“當鋪”照得昏暗潮濕。

櫃台後,坐着一位黑袍老者,眼皮低垂,指間轉動着一串銀白骨珠。

他身後,是一面水鏡般的門,門框刻着四字:

【物換魂還】

那是“饕餮”的真面。

沈墨與陸昭并肩走上前,老者緩緩擡眼,眼白處布滿蛛網般裂紋。

“你們來得晚了。”他開口,聲音仿佛從骨縫間擠出。

“我們從來沒有早過。”陸昭冷笑。

老者沒再追問,隻将兩隻匣子擺上櫃台。

一黑一紅,分别對應他們。

沈墨的匣子自動開啟,内裡浮現血字:

【交換代價:你最珍貴的一段共情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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