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燈在值班室投下冷白的光，林淺翻看着顧言深的病程記錄：2023年3月，心導管檢查顯示室間隔缺損修補術後并發症；2024年7月，主動脈瓣置換術術前談話記錄上，家屬簽字欄寫着"顧母徐曼華"。她的手指停在"術後可能出現永久性房顫"的醫囑上，想起昨夜在他公寓看見的藥盒：胺碘酮、華法林，還有夾在其中的銀杏葉标本，葉脈間用紅筆寫着"淺淺今天在急診科暈倒了"。

"怎麼在這兒？"顧言深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羊絨圍巾上還沾着夜露。他手裡攥着個牛皮紙袋，裡面是她落在CT室的護士資格證複習資料，每一頁邊緣都貼着便利貼，寫着"左心衰竭體征要注意交替脈"。林淺慌忙合上病曆夾，卻看見他腕骨處的舊疤——那是高三那年她發着高燒堅持月考，他背着她跑過三個路口時，被自行車鍊條劃傷的。

"我媽...是不是找過你？"顧言深在沙發上坐下，膝頭還放着她落在手術室的帆布包。拉鍊拉開的瞬間，十幾張銀杏葉标本散落出來，每張背面都記着日期：2016年7月15日，他第一次穿上白大褂；2019年12月24日，她在護校獲得優秀學員獎。他突然握住她冰涼的手指，指腹碾過她掌心的繭子："你知道嗎？每個銀杏葉标本的背面，我都寫了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