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醫院的職工圖書館裡，顧言深的舊借書卡掉出張泛黃的書單。《血液病護理學》的借閱記錄裡，2020年12月的備注欄寫着："今天在護士站看見她偷偷吃止吐藥，書裡說姜茶能緩解，明天讓食堂煮點"。《心血管外科學》的内頁夾着銀杏葉，葉脈間用針刻着："她護考那天，我在手術室縫了七針，每針都數着她名字的筆畫"。

最底層的筆記本突然掉出張車票，2017年除夕，北京到南城的硬座——那是她在護校第一次沒回家過年，而他本該在協和參加新年晚會。車票背面寫着："淩晨三點的綠皮車，窗外的樹影都像她在便利店打工時的剪影"。當翻到2024年的日曆頁，每個初雪日都畫着銀杏，11月7日旁寫着："第十次約她看雪，失敗，但她收下了我買的暖手寶"。

管理員推着書車經過時，林淺發現每本醫學書的第521頁都被折了角——那是顧言深的習慣，就像他總在她值夜班時，把值班室的空調調到24度，因為她曾說這個溫度最像銀杏葉落在掌心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