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莊裡顧客來來往往。布莊掌櫃孫有财剛因為夥計算錯賬而發了一通脾氣,臉上還帶着餘怒。
見沈南初進來,雖有些不耐煩,但還是迎了上去,語氣帶着幾分急躁:“客官,您要看布?咱這店裡男裝的布料可多了去了,都是這城裡頭數一數二的好貨。像那邊的粗布,結實耐用,最适合做幹活穿的衣裳;還有這錦緞,華麗大氣,做出來的長衫穿出去保準有面子。”
沈南初微微皺眉,看着掌櫃急切的樣子,倒也沒在意他的态度,平靜地說道:“掌櫃的,我要女眷穿的。”
孫有财聽到這話,臉上先是一愣,随即露出尴尬之色,剛才那副沖沖的模樣瞬間收斂了不少。他連忙賠笑道:“哎喲,客官,實在對不住,是我唐突了。怪我剛才着急,沒問清楚。您放心,我們店裡女裝的布料那更是沒得說。”
說着,他快步走到另一排貨架前,指着一匹淡藍色繡着櫻花的絲綢道:“客官您看這塊,這是從江南運來的上等絲綢,質地輕柔,圖案也是繡工精巧,做成女裝穿起來别提多好看了。”
沈南初走上前,輕輕摸了摸那絲綢,微微點頭:“這料子手感确實不錯,隻是顔色稍淺了些,我家女眷年紀稍長,這顔色不太合适。”
孫有财趕忙又拿出一匹米白色繡着竹葉的絲綢,笑着說:“這塊呢,米白色穩重大方,竹葉的圖案又透着幾分雅緻,正适合年紀稍長的女眷,您覺得如何?”
沈南初細端詳了一番,問:“還有沒有别的,最好是成衣,普通的粗衣麻布就行。”
孫有才見他穿得不差,專門買女裝,卻隻要便宜的,這摸樣,隻當他是哪家貴人養的玩寵,來給自己相好買的,心裡鄙夷,面上還在谄媚地笑,說:“有的,有的客官,家中女眷年芳幾何?身形如何?”
沈南初言簡意赅地說:“我穿。”
“好的,這就給您準備......”孫有才聲音越來越小,似是才聽懂,笑凝在臉上,不确定又問了一遍,“您穿?”
沈南初點頭,問:“有什麼問題麼?”
“沒有,沒有任何問題。”孫有财生怕成了生意飛了,臉上堆滿了笑容,一邊應承着,一邊手腳麻利地招呼夥計去辦。
夥計拿來一套成裝,沈南初拿了去裡面換,他把發帶扯了,青絲散在肩上,要是不開口,還真分不出男女。
沈南初付完錢,把自己那身包好,又去了青葵坊。
孫有财連忙點頭哈腰:“一定一定,客官慢走,歡迎下次再來!”
待沈南初走出布莊,孫有财不禁搖頭感慨,這世道賺幾個子還真不容易。
沈南初身着粗布衣裳,頭發淩亂,臉上還抹了些灰。她站在醉仙樓的門口,望着那雕梁畫棟,深吸一口氣,走進了這風月之地。
沈南初一見那濃妝豔抹、體态豐腴的鸨母,馬上環着他的手臂,也不張口,就那麼拽鸨母的衣裳,一雙翦水秋瞳蓄滿了淚。唇瓣輕顫,卻無半分聲響。
淚,如斷了線的珍珠簌簌滾落,手中的繡帕被攥得發皺,鸨母上下打量着沈南初,原本嫌棄的眼神,在看到沈南初楚楚可憐的面容時,閃過一絲驚喜。“喲,瞧這小模樣,菜葉子都跟發簪似的,收拾收拾必定豔絕天下。”
鸨母拉過沈南初的手,發現他纖細卻很有勁,不想嬌娥的手,就問:“你自小就做農活麼?”
沈南初聽懂了,馬上抽過手,屈身了幾下表示很有利,得意地對着鸨母笑,可眼角還帶着淚,鸨母怎麼看都是強顔歡笑,似在說他很有用,不要趕走他。
鸨母心疼地拉過他的手,說:“喲,還是個小可憐。不過你知道我們是幹什麼的麼?”
行吧,看你可憐,就留下吧。不過,進了我這醉仙樓,可得好好聽話。”
沈南初點頭,一臉羞澀,倒是把一旁看的大事看得不好意思了。
鸨母撇了他們一眼,跟沈南初說:“少理會這些沒用的東西,你以後就是慢慢的心頭好了,媽媽疼你,你可得好好聽話,明白麼?”
沈南初趕忙點頭,拽着她的衣角示好。
有了鸨母的照顧沈南初不用打雜,每天就練練舞.
腰肢柔軟纖細,盈盈一握,苗條地身段竊窕,讓沈南初臀部顯得堅/挺/渾/圓。
鸨母忍不住一拍了一下他的臀部,說:“樣貌和身段都好,就是胸平了些,過陣子媽媽給你找點藥就是了。”
沈南初臉都變了,鸨母隻當羞了,講了幾句就讓紅繡帶着學點東西,自己又去忙了。
沈南初發現鸨母跟那幾個蒙人關系竟還不錯,幾次去淘消息,都能遇到她,遇的多了,沈南初怕他們懷疑索性先不去了。
紅繡不喜歡他,一來搶自己風頭不說,還得跟着挨罵,他來了以後鸨母總是有意無意偏他,這還沒幾天,在過陣子,等他真賺錢了,她們這些沒用的東西,下場還不知道怎麼樣.
紅繡沒有教他什麼,反而聊起家常,“你為什麼來這,狼窩虎穴的,旁人巴不得離的遠遠的。”
沈南初看着她,面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