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喂，顧平凡，你快醒醒。”

顧平凡覺得頭疼得要死，似乎有人把手放在她額頭上，手心微涼，很是舒服。

“啧，真煩。不知道擾人清夢是要遭報應的麼？”

“嘁，脾氣還是這麼大。”那人似乎低聲嘟哝了句什麼，她沒聽清。

“我前幾天跟你說的事情你到底記住沒有，下個月我結婚，你記得一定要過來啊。”

“哦對了對了，紅包記得給個大的。”

“還有，我老婆喜歡寶格麗，我把錢打給你，你幫我參謀一下買什麼首飾好。”

“什麼寶格麗，你在做夢吧你。”顧平凡翻過身，把被子蒙過頭頂：“19世紀哪裡有寶格麗這麼高級的東西，明明首飾都土得掉渣。”

“蛤？你到底在說什麼？現在是2010年7月28号，星期五下午五點二十分，你最喜歡的綜藝馬上就要播了，你還在賴床？顧平凡你現在真成豬了你。”

顧平凡一下子睜開眼，一把扯下被子：“你說現在是幾幾年？”

“2010年啊。”顧廷翊一臉看傻子的模樣看她：“要不是我有你家鑰匙，估計你睡死下去都沒人叫醒你。最近工作這麼累？”

忽略他眼底的關切神色，顧平凡一把拽住他手腕：“上次，你遇到的那個帥哥呢？他在我家嗎？”

“什麼帥哥？”顧廷翊瞥她一眼：“你什麼時候談戀愛了？怎麼從來沒聽你說起過……喂你連滾帶爬的這是要去哪兒？”

“咚”地一聲，她整個人從床上滾下去。眼前的女人頂着一頭雞窩頭，T恤短褲被扯的亂七八糟，鞋子都顧不上穿，一把拉開卧室的門就往外沖，嘴裡還念念有詞：“我怎麼回來了？Giotto——”

“你這到底是要去哪裡？”顧廷翊一把拽住她手腕，皺起眉問：“你在找人嗎？家裡除了我們兩個沒有其他人了，我才剛到沒多久。”

“神棍，對了神棍。”顧平凡忽然想起什麼：“你師父呢？我們三個人拉的那個群還在嗎？”

“什麼師父。”顧廷翊一臉莫名：“誰跟你說我有師父？什麼微信群？顧平凡你要不要自己看一下你上次給我發消息是什麼時候？”

顧廷翊掏出手機放到她眼前。

頁面停留在上次她發消息的時間上。

是三個月前。

那時她還在和顧廷翊抱怨醫院的工作很辛苦。

“怎麼可能。”

她丢了魂一般癱在地上：“難道這一切都是夢嗎？”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越發聽不懂了。”

顧廷翊蹲在她身邊：“額頭摸着有點燙，你還在生病嗎？”

顧平凡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站起身往廚房跑。隻見她打開冰箱，一把掏出四五杯罐裝啤酒，打開酒瓶就開始猛灌。

眼瞅着四五瓶快讓她當水一樣喝完，顧廷翊再也看不下去了，一把摁住她的手：“顧平凡，你抽風了？大白天你把冰啤當水喝？”

“不夠。”她低聲說。

“……什麼不夠？”

顧廷翊有種不好的預感，而這預感在下一分鐘成真。

她從卧室裡拎出了紅酒。

……

等到她徹底消停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了。顧廷翊眼瞅着她大白天喝的醉醺醺，頭一歪又重新倒回了床上。

這一覺又不知道要睡到什麼時候去。

顧平凡的手機此時忽然不要命地響起來。顧廷翊幫她蓋上被子後拿起手機看了眼便摁滅屏幕。

--這家夥，也不知道這工作到底還要不要。

他輕聲歎了口氣，俯下身幫她把被子掖了掖。

顧廷翊本打算就此回家，家裡還有自己的新婚妻子在等着，卻在幫她擺正枕頭時發現了本不該在此處出現的東西。

他頓了幾秒後眯起眼睛。

2

“總之你快把這些物資送過去，前線很需要。”

“是。”

耳畔聲音嘈雜。似乎一直有人在走來走去，筆在紙張上摩擦的聲音，木倉上膛的聲音，似乎還有不遠處的炮.火聲……

躺在床上的人緩緩從睡夢中醒來。

顧平凡睜眼，花了好一會兒眼前才逐漸恢複清明。

“G總管，她醒了！”

“知道了。”

顧平凡掙紮着起身，這才發現自己雙手雙腳都被繩索捆着。她還未反應過來，下一秒腦袋上就被一個冰涼的物什抵住。

“别動。”

她認出，那是G的聲音。

“G？”

顧平凡欣喜道：“我回來了？”

“你當然回來了。”

G的聲音冷得像冰碴：“不然你想在哪裡待着？敵軍陣營嗎？”

“什麼…什麼敵軍？”

顧平凡覺得莫名其妙：“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别拿這幅表情糊弄我了，西爾維娅。”

G用木倉抵住她太陽穴：“再擺出那副表情騙人，我手裡的東西下一秒就會不小心走火崩了你的腦袋。”

看來她離開了很久。

在這段時間裡一定發生了許多她意想不到的事。

顧平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深吸一口氣：“Giotto在哪裡？我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