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暖卻不打算就此原諒月舒的變臉之快,正色道:“這位道友,往後我們還是按身份來,莫要失了規矩。”
她隻身一人來到這個世界,是有點想找個夥伴,遇事也能有人商量,相互配合一番。
但作為夥伴的首要品質,就是可靠。
眼前這位,顯然并不滿足條件。
月舒一聽這話,頓時急了,可憐巴巴道:“少宗主,我……”
“慎言!”雲暖眉頭一皺,厲聲打斷了她的話。
這裡是修真界,原主的記憶告訴她,修為一旦到了金丹期,就可以放出神識,搞不好就有人盯着她們呢。
這姐妹也太不謹慎了。
月舒低頭咬了咬唇,掃視一圈,直接跪了下去:“弟子知錯,還望少宗主大人大量,原諒弟子一回。”
她也不想跪的,可是不跪不行啊。少宗主能做半年管事弟子,若不能冰釋前嫌,少宗主萬一對之前的事情有不忿,再報複于她。
到時候,什麼髒活累活都指給她,她也别修煉了,直接累死算了。
而且,雲暖本來就是她的少宗主,在天符宗備受老宗主和長老們的寵愛,是跟老宗主一樣的存在,她又不是沒跪過,這膝蓋軟一軟也罷。
雲暖擰眉,有些煩躁地擺擺手:“你趕緊起來,往後還是喚我姐姐吧,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算了,跟還有孩子氣的十七歲的少女計較什麼呢。
月舒這才起身,吸了吸鼻子道:“謝謝姐姐原諒,我以後再也不任性亂來了,我真的知錯了。”她說着,走到雲暖身邊,試探着挽住雲暖的胳膊,輕輕晃了晃。
見雲暖沒有抽開胳膊,面色也沒那麼嚴肅了,笑意才真切了些。
雲暖壓下心中不快,語氣認真道:“我警告你,不要再失言,否則我們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姐妹太不能裝事了,往後隻可用,不可信啊。
月舒臉上一片輕松,忙不疊地答應:“少…姐姐放心,我一定注意,這裡又沒有外人,不會有事的。”
見她不以為意,雲暖哪敢放心啊。
“那也要小心,别怪我沒提醒你,天…宗門的仇人還不知是誰,你我都不可疏忽大意。”
好險,她差點也把天符宗三個字脫口而出了。
月舒用力點頭,乖巧道:“我記住了,姐姐,今晚我陪你睡好不好啊。”
外門弟子都住在一個院子裡,四個人混居一室,多有不便。
但管事弟子是獨門獨戶,兩個人住總要比四個人寬敞些。
雲暖想也沒想就拒絕道:“不好,你該去哪就去哪兒,莫要煩我。”
她夜裡還要召喚女妖精聯絡感情呢,既然都是主仆了,自然要多了解了解啦。
尤其江淮煙還是合歡宗的大師姐,這麼一棵大樹,一定要抱穩了,才好乘涼啊。
“哦,我知道了。”月舒失落地松開手,見雲暖始終冷着臉不心軟,郁郁離開了。
雲暖揉了揉眉,見天色已晚,便也回了房。
另一邊,魚尋歡見她們已經各回各屋,緩緩收起神識。
“師父,可有收獲?”江淮煙見狀,上前幾步,站到魚尋歡身後,為她揉着肩膀。
神識放出去這麼久,師父的靈力消耗不少,這會兒正累呢。
徒弟是個面冷心熱的,一向都這麼貼心,魚尋歡心底熨帖,輕輕拍拍她的手:“為師無事,坐下來說。”
待江淮煙坐下,她神色有些複雜地沉默着。
“師父,可是有什麼不妥?”江淮煙見她神色複雜,心中不由有些緊張。
難道那個登徒子的身份不一般,連師父都覺得棘手。
魚尋歡确實覺得棘手,雲暖的話雖然收得快,但她還是捕捉到了。
放眼整個修真界,以天字開頭的宗門就一個。
她用力捏了捏鼻梁,悠悠一歎:“淮煙啊,她們的身份非同尋常,确實是出自一脈。”
怎麼偏偏是天符宗呢,事情有些難辦啊!
江淮煙正襟危坐,安靜聽着。
魚尋歡思索片刻,沉沉道:“那個叫玉暖的弟子,本姓應該是雲,如果為師所料不錯,她就是天符宗消失的少宗主雲暖,那個月舒不出意外也是天符宗弟子。”
好家夥,真是好家夥。
原本隻以為是什麼難對付的人,沒想到是兩顆随時會引爆的天雷。
簡直是天雷滾滾。
江淮煙也面露錯愕:“是天符宗的人!”下一瞬,她立時起身,手也落在了劍柄上,“師父,此二人入我合歡宗,必後患無窮。”她現在就去永絕後患。
魚尋歡伸手壓了壓她的肩膀:“此事需從長計議,先讓為師想想。”
天符宗的少宗主,還有一個資質出衆的單靈根弟子,若說這倆人是随時都會爆炸的天雷,卻也有可能成為合歡宗的大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