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不相送,拿了你們想要的就走吧,從前送過去的定親物件,我會整理完畢之後系數退還。”
冰冷的語氣,冷淡如霜,哪像是有半分留戀的樣子?謝緻看了一眼不争氣的兒子,唯恐他多生事端,拿了退婚文書拉着他就往外走。
“湉兒,我可憐的湉兒,讓你受委屈了。”楚夫人眼含熱淚,萬分心疼去摸女兒的臉。
“母親别哭,是我自己要簽的,”楚湉低低喚了一聲,柔順地去蹭她溫熱的掌心,佯裝出不在意的模樣。
按道理,她是該覺得委屈的。父親落難、郎君悔婚,她從未想過這樣的事會一起發生在她頭上。可是事情都已發生了,她再抱怨有什麼用呢?
畢竟都到了這個地步,總不會更加糟糕……隻要她還活着,她就會一定會想辦法救父親出來。她們一家人團聚,比什麼都要重要。
午後,楚湉好不容易把母親哄好了些,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又喝了一壺剛熬好的藥,楚湉舌尖都泛着苦。
楚欣欣怕她想不開,一直守在旁邊。冬至更甚,三番兩次便扭過頭去擦着眼睛,眼圈紅成了小兔子一般。
“冬至,你不是說給我去買糕點嗎?”楚湉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搖着嬌嗔道,“我現在想吃了,好嘛?”
一雙晶亮的眸子當中好似有盈盈秋水在蕩漾,看得人心軟軟的。小姐平日裡很少露出這般模樣,一旦如此,冬至便毫無抵抗之力,忙不疊點頭:“我這就去,小姐等着。”
冬至匆匆便往城東的鋪子趕,排隊的人很多,冬至卻絲毫不在意,隻想着一定要讓自家小姐吃上才好。可是不巧,那鋪子生意火爆,還沒排到冬至時,就已經賣完了。
冬至急得站在原地團團轉。小姐吃了那麼多的苦,受了那麼多的委屈,好不容易想吃點什麼,她竟這都辦不到嗎?于是她跑到了鋪子門口,央求那掌櫃的想想辦法,她聲音裡帶着哭腔:“我加銀子行不行,求求你了。”
“這……”掌櫃的并非不願意幫忙,隻是确實都賣完了,他也沒辦法,“要不姑娘你去問問别人?”
冬至慌不擇路地去攔最後排到的幾個人,好不容易終于是買到了。她小心翼翼護在懷裡,滿心歡喜往回走。
“你聽說沒?楚家的姑娘被退婚了!”
“啊,你怎麼知道的,什麼原因啊?”聽到的那人似乎很是震驚。
“還能是為什麼,”挑起話端的婦人嗑了口瓜子,“楚家姑娘頂着張那樣招搖的臉,不安分呗。不然謝家那麼好的人家,怎麼會輕易退婚?”
幾人叽叽喳喳的議論,一字不落傳到了冬至耳裡。
“你們不許胡說八道!你們胡亂傳謠,信不信我把你們告到官府去!” 冬至氣極了,這都是誰傳出來的謠言,怎麼能平白毀壞小姐的名聲。
“哪來的小毛丫頭,我們礙着你什麼事兒了?”胖婦人毫不退讓,推了冬至一把。
冬至也不肯認輸,去扯她的頭發。
場面頓時一片混亂。
“大人,前面有人鬧事,”來福探路之後回禀道。
“屬下這就去趕他們走。”
誰敢擋提督的路?嫌活得太久了是不是……
遙遙地,宋知明認出了其中哭紅了眼的丫頭。他曾于謝府門口見過,是楚湉帶在身邊那個。
“去看看是什麼事,”宋知明擺了擺手,叫住了他。
不一會兒來福就回來了,一五一十告知。
而這時。
冬至不敵她們人多,很快便落了下風,卻不願意後退,仍舊據理力争着。
宋知明略微沉吟。擺了擺手。
“把那丫頭帶過來。”
……
冬至全然未料到那日遇到的大人的手下竟會從天而降,還出手相助她逃離了那群婦人。
那幾個長舌婦見到他們,頓時吓得像篩糠一樣抖個不停,膽子都要吓破了。
冬至看了不知有多痛快。
見到宋知明,冬至撲通一下便跪到了地上:“多謝大人搭救!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來福大駭。
這姑娘……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你家小姐沒同你說過我的身份嗎?”宋知明負手而立,目光幽深地看着她。
難不成這位大人是同她家小姐相識才出手幫忙的?冬至頓時點頭如搗蒜,連忙奉承道:
“說過的!”
“小姐說,大人是上京城裡頂頂好的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