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不退讓,李管事也無法采取強硬的手段,他們并非官府的人,就算是楚家真的犯事了,按道理也得先遣人去報官,沒有他們武力捉人的道理。可晉王未必想讓官府來摻上一角,所以他隻能暗地裡遣人先去告知晉王,等晉王來做決斷。
晉王全然沒料到楚湉竟比他想象當中聰明了許多,但越是這樣,他的心反倒是越癢癢,馴服這樣的女人比主動投懷送抱的可有意思多了。聽聞手下禀報之後,晉王當即領兵往楚家趕。
這一次,他拿了楚家這麼大的把柄,他可不信還有誰能救她走。
晉王隐忍的火氣在見到楚湉那抹清麗的身影時消了大半,她今日并未施妝,着的也不過是尋常衣飾,正是這樣看着卻又格外的素雅,一雙靈動的小鹿般的眼睛微微眨動就快把他的魂勾走了。
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晉王卻又不想給她留下不好的印象,于是順水推舟想要做個好人:“今日的事情大概是弄錯了,隻要人交出來,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
楚湉順着晉王的聲音望過來,他脖頸處幾個鮮紅的唇印分外奪目,刻意拉起的護脖都未能遮掩住,她一眼便瞧見了。她知他來者不善,本來一個管事就夠心煩的,再加上一個晉王領了這麼多人過來,她要如何在衆目睽睽之下毀了那枚扳指。
楚湉低下頭去,客套行禮。
“臣婦拜見晉王爺,”楚夫人撲過去,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你可要給我們個說法呀,今日先是貴府裡的人不由分說砸了阿湉的屋子,又是說什麼男人,我家女兒尚未婚嫁,怎麼會窩藏男人呢?”
晉王目不轉睛盯着楚湉垂下去的頭顱,順着她優美的頸部線條慢慢滑落,眼裡閃過一絲玩味。
“夫人說得是,我有幾句話想私底下問問楚姑娘,若她所言無差錯,我們當即撤回去,隔日我再特地上門賠禮道歉。”
楚湉頗有些不可思議地擡起頭,晉王要問她什麼?
晉王慢悠悠從李管事手中接過那枚玉扳指,步行至楚湉跟前,指了指前面半掩的門,“随我進去吧。”
這麼多人在,想必晉王應該也做不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她剛好有機會拿到扳指。
楚湉進來時特地留了門縫,卻不曾想晉王立馬給關上了。
晉王渾不吝地坐在楚湉的榻上,邊閑适地把玩着溫潤的玉石,邊拿另一隻空閑的手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示意楚湉坐過來。
“我又不會吃了你,這麼怕作甚?”晉王低低的笑。
聽到他促狹的笑聲,楚湉忍不住蹙眉,感到一陣惡寒,隻上前一步卻并未坐下。
晉王卻覺得這樣的距離似乎還不夠近,長臂一伸,抓住楚湉的皓腕,便将她拉到身前,楚湉一個踉跄,險些摔倒在他懷裡,卻強自穩定了身形站住了。
晉王把扳指放下,想要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她輕微的呼吸帶着絲絲縷縷的溫熱,這如玉的肌膚摸起來應該比冷冰冰的石頭好多了。
啧,細聞她的屋裡還真是無一處不香。
楚湉為了拿到那枚玉扳指,趁着扭頭的功夫探出手來,險些沒能躲開他的觸摸,好在終于是把東西拿到了她掌中。她默默把扳指往袖中藏,同時不動聲色地往後退,她真是一刻都受不了晉王這樣孟浪的人。
晉王見她投懷送抱又要離開,被勾得分外眼熱,繼續說道:“好姑娘,你就從了本王吧,從今往後本王絕不會讓你吃半分苦頭。”
“還有你父親那頭,若是你願意求我,”他故意拖長了尾音,“雖然刑部那群頑固有些麻煩,為了你我願意去打聽打聽。”
楚湉怔住,刑部?父親被關在大理寺,和刑部有什麼關系?
晉王以為自己的花言巧語奏了效,連忙伸手去攬她的腰肢,一把将楚湉往懷裡摟。
楚湉沒料到他竟然如此不顧臉面,頓時被吓得花容失色,又急又怒地抵住他的胸膛,奮力想要掙脫開:“放開我!外面那麼多人,若是我呼救被他們聽到了,王爺該将臉面置于何地?”
“你敢叫嗎?”晉王勾起她一縷散落的秀發,為她的天真而發笑,“我可不在乎名節,至于你麼,叫了除了讓你母親擔心能掀起什麼風浪?”
他作勢去親楚湉的香腮,楚湉再也忍不住,擡手就是一巴掌。
“唰”地一聲,格外清脆。
“你敢打我,不要命了?”晉王驚愕地瞪大了眼睛,臉上浮現出清晰的掌印。他表情盡顯猙獰,步步緊逼,“給你臉不要,那就莫怪我。”
楚湉被吓得連連後退,後背抵上冰冷的梁柱,已是無路可走。
“别過來……”她咬着牙,聲音不自覺發顫。晉王不但充耳不聞,反倒是惡狠狠地盯着她笑出聲。
楚湉萬念俱灰,不自覺握緊了袖中的玉扳指,做好了拼死抵抗的準備。
卻聽一聲巨響,門闆頓時四分五裂開來。
繼而屋外走進來個高大的人影。
狂風驟起,呼嘯着席卷天地。
于凜冽的風聲中,楚湉緩緩擡眸而視。
一眼便望見了宋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