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熒光燈嗡嗡作響,夜離蜷縮在牆角,看着蘇聽州手裡的玻璃試管發顫。
試管裡裝着淡綠色的液體,在燈光下泛着詭異的光,那是蘇聽州找黑市醫生配的“原形藥劑”。
上次被迫喝下時,他疼得在地上打滾了整整三個小時。
“變身。”蘇聽州的聲音像塊冰,試管重重磕在夜離額頭上,“别讓我重複第二遍。”
夜離搖頭,後背緊緊貼着牆面。
他的人形已經殘破不堪,腹部還留着取肝的刀疤,每次變身都會引發劇烈的疼痛。可蘇聽州不管這些,捏住他的鼻子就往嘴裡灌藥。
液體帶着鐵鏽味,夜離掙紮着嗆咳,卻被蘇聽州掐住下巴強行灌完。
劇痛從骨髓深處蔓延開來。
夜離感覺骨頭在碎裂重組,皮膚下有無數螞蟻在啃噬,翅膀從後背破繭而出時,帶出大片血。
他發出含混的尖叫,卻在即将成型時被蘇聽州捏住翅膀根,硬生生按在地上。
“這次挺快。”
蘇聽州扯着夜離的觸角把他提起來,扔進化纖網制成的微型籠子,“省得我動手拔翅膀。”
籠子隻有巴掌大,夜離縮在裡面連翅膀都展不開,透明的網眼外,蘇聽州的臉顯得格外扭曲。
籠子突然開始旋轉。
夜離被甩得撞向籠壁,化纖網勒進翅膀,疼得他眼前發黑。離心力讓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打轉,觸角狠狠磕在金屬支架上,斷成兩截。
他想變回人形,卻發現藥劑的副作用讓他無法維持形态,隻能任由細小的身體在籠子裡撞得血肉模糊。
“喜歡飛是吧?”蘇聽州轉動籠子底部的旋鈕,轉速瞬間加快,“那就讓你飛個夠。”
夜離的翅膀被網眼勾住,每轉一圈就撕掉一塊鱗片,露出下面鮮紅的嫩肉。他看見自己的血珠甩在蘇聽州的白大褂上,那人卻笑着用指尖抹開,“看,你的血比傅景的鮮豔多了。”
不知轉了多久,夜離的意識開始模糊。
他看見籠子裡飄起細小的絨毛,那是他翅膀上的鱗片,現在已經掉得差不多了。口器被撞得歪向一邊,連吸血的本能都無法完成,隻能眼睜睜看着蘇聽州拿出試管,在他面前晃了晃:“想吸血?求我啊,求我就給你聞聞。”
夜離用僅剩的觸角碰了碰籠壁,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反抗。
蘇聽州臉色一沉,突然捏住籠子劇烈搖晃:“找死?”夜離感覺内髒都在翻湧,一口黑血吐在網眼上,卻被蘇聽州用鑷子夾起,放在台燈下觀察:“連血都變黑了,真是髒東西。”
淩晨三點,蘇聽州終于玩膩了。
籠子停止旋轉時,夜離已經昏死過去,翅膀徹底潰爛,觸角斷成三截,細小的身體上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
蘇聽州踢了踢籠子:“明天繼續,直到你學會乖乖聽話為止。”
鐵門關閉前,夜離用最後一絲意識看向蘇聽州的背影。
他想起初見時,蘇聽州襯衫上的月光,那時的他多傻啊,以為被吸血的人會愛上吸血的蚊子……
籠子裡的夜離不知道,這隻是折磨的開始。
當黎明的第一縷陽光透過鐵窗時,蘇聽州會帶着新的“玩具”回來,他殘破的蚊形将在永不停歇的旋轉中,一點點碎成粉末……
清晨的地下室滲着寒氣,夜離在劇烈的眩暈中醒來,發現籠子被挂在了吊扇下方。
蘇聽州戴着橡膠手套調試開關,白色霧氣從他口罩邊緣溢出——這人居然噴了驅蚊水。
“聽說蚊子喜歡陰暗角落?”蘇聽州按下開關,吊扇開始緩緩轉動,“那就讓你看看光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