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予墨也沒顧得上問,秦瞻為什麼會随身攜帶發圈這種東西,稀裡糊塗地就同意了對方想要幫助自己紮頭發的請求。
坐在對面的徐邱正好擡頭,就瞧見秦瞻忽然站起身來,走至自己好友身後,開始為對方紮頭發。
年輕男生原本就肩膀寬闊,肌肉線條明顯,再加上姿勢的對比,與坐着的虞予墨體型差距便更為明顯。
原本正經的動作在這差距下顯得出幾分色/ 情。
男生的動作是肉眼可見輕柔,眼底還帶着掩蓋不了的笑意。他以指為梳,将虞予墨一頭過分柔順的長發松松地束成低馬尾。
将這一切盡收眼底的徐邱呆滞了,他都沒這麼碰過虞予墨的頭發,是不是有哪裡不太對?
但他又想起兩人确實私下有聯系,現在看來關系着實不錯。
不過這一趟夜宵吃下來,徐邱愈發覺得秦瞻是個好人。
就見秦瞻不知道怎麼瞧出了虞予墨不願意來回換手套的懶症,将自己拆出來後一口未動的蝦肉全推給了虞予墨。
徐邱為對方的奉獻精神感到乍舌,一方面又十分為之動容。
自己與虞予墨打娘胎裡就認識,向來隻會嫌棄對方懶。可現在新認識沒多久的弟弟,卻用實際行動教會他如何與朋友正确相處。
徐邱大為感動,遂學之。
他吭哧吭哧拆了一小碟蝦出來,有些羞澀,叫了虞予墨一聲:“予墨~”
可能是徐邱叫得太過黏膩,對方并沒有擡頭。反而是身邊的秦瞻比本人更加敏感,看了過來。
男生的視線好像忽然冷漠,徐邱一愣,像是被大型捕獵動物盯住一般,隻覺得背後發涼。
對方手邊的手機來了什麼消息,忽然亮起。
餘光的光亮讓秦瞻緩過神,他垂眸去看那并不重要的消息,就好像剛才的一切都隻是徐邱的錯覺。
這時,虞予墨才解決完手裡的東西,嫌棄地看向他,說:“有屁快放。”
可忽然看清了什麼的徐邱,此時說不出任何話來。
他連忙将還未推出去的蝦肉往自己這邊收回,又胡亂回答着:“哈哈,沒事,我就想煩你一下。”
隻有微微放大的瞳孔暴露了徐邱震驚無比的事實。
原因無他,剛才由于角度問題,他很清楚地看到了秦瞻的手機壁紙。
——是一張秦瞻與虞予墨的合照。
畫面的主體是虞予墨,正在低頭看着懷裡的花束,而就在他一旁的秦瞻,雖然也微微低頭,可他分明是在看身旁人。
徐邱感受着自己手臂上忽然生出的雞皮疙瘩,深吸一口氣。
沒有人會将手機壁紙設置成自己的好朋友,但是如果并不是好朋友那麼簡單呢?
要是現在還意識不到秦瞻的心思,那他可以收拾一下重新投胎了。
這個時候湧上徐邱心頭的,隻有著名的三連問:
when?why?how?
以及這年輕男生怎麼這麼大膽?
剛才的一切都顯得有迹可循,徐邱内心咆哮,但還要做好表情管理。
他直覺虞予墨肯定不知道,要不然怎麼會這麼自然大方地與對方相處。
虞予墨雖然長了一張水性楊花的渣男臉,看上去能同時腳踏八條船的樣子,但徐邱知道,好友其實對待感情其實非常負責而忠誠。
特别是跟賴遠能之間還牽扯到不少事情,在這段戀情裡對于虞予墨而言,還有些莫名的責任。
但是話又說回來,徐邱内心百轉千回,忽然想通。
他不喜歡賴遠能,反而跟秦瞻相處很愉快,那自己稍微助力一番,當然是沒有任何問題。
秦瞻就見着坐在對面的男人臉色微妙的變化着,到最後以一種鼓勵的眼神望向了自己。
秦瞻:“?”
左眼皮開始突突地跳。
就見徐邱看了眼時間,開始了自己誇張的表演:
“哎呀呀!怎麼一不小心就這麼晚了!”
“秦瞻,大晚上的。你就别回去了,實在是不安全!”
“這樣吧,你留下來睡一晚再走吧!”
“我其實特别樂意收留你,但是你猜怎麼着,家裡兩個客房最近都被開發成雜物間了。”
“但是予墨不怎麼住這邊,家裡不定期有人打掃,他家的客房肯定幹淨得很。”
“所以,你去他家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