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兩人草草用過早飯便趕往昨日遇見那男人的地方。晨霧尚未散盡,林中便傳來熟悉的陰冷笑聲。
“來的挺早,可惜了,早起的蟲兒,被鳥吃。”"枯葉沙沙作響,那道鬼魅般的身影從霧中浮現,出手卻要直傷夏枝,幸好夏枝反應迅速往後退了幾步,秦慕也拔刀擋住了這人的手。
男人飄然後撤,和兩人拉開距離:“我改變主意了,他對你很重要吧,那我不殺你了,我隻殺他。”說完還咯咯咯的笑了,笑聲嘶啞,驚起林間飛鳥。
秦慕青筋暴起:“你可以試試。”
霧中身影忽左忽右,加上秦慕的助力,夏枝雖能勉強招架,額角卻已沁出細汗,這憂的速度實在有些快。
“咻——”熟悉的破風聲傳來,是祁年來了:“怎麼這麼快就打起來了,小枝多虧了你的小紙人,不然我還找不到你。”在他身後春荷執琵琶,南寺持長槍,三人成犄角之勢将男憂圍住。
在男憂出現的那一瞬,夏枝就給祁年和魏有意發出了信号,隻是不知為什麼魏有意遲遲沒有出現。
眼看現在變成五對一,男憂有些慌了,雖然現在功法變強了,可這憂又蠢又慫的本性倒是一成不變。男憂渾濁的眼珠轉動,突然掏出個草紮人偶,這是他的底牌:“你們再向前一步我可不能保證秦慕會發生什麼!”
祁年拉弓就要射他:“你在廢話什麼?”
男憂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個漫着黑煙的小刀,在小人的右肩上紮了一刀,就見秦慕頓時彎下腰捂着右肩,眉頭緊皺。
“秦慕,你……”夏枝趕忙湊上去扶住他。
“哈哈哈哈哈哈,上次交手時取的鮮血,如今可派上用場了,怎麼樣?你的命在我手上了,現在我就要你還我的腿!”男憂獰笑着将小刀刺向草人右腿。秦慕發出一聲悶哼,瞬間單膝跪在地下。
祁年将弓弦拉滿,卻見男憂刀尖抵住草人心口,邪笑:“這位小公子,你的劍若是射出來,我就紮進去,且看我們兩個誰更快。”
夏枝氣的滿臉通紅,但一時間也拿他無能為力。
僵持之際,男憂突然松開了手,草人直直掉在了地上,他捂着那隻拿過草人的手,衆人這才看見他的手腕被一個小巧的黑色刀刃刺穿了。南寺身材小巧動作也快,立馬沖過去撿起了地上的草人,男憂慌亂地伸手要按住南寺,被南寺擋了回去。
“魏公子!”夏枝看到魏有意三人從男人的背後走出來。男憂見又來了三個人,知道自己如今形勢不妙,轉身欲逃。
“夏公子你留下照看秦公子吧,我們去追。”魏有意留下了這句話就帶人往男憂逃跑的方向追去。祁年見狀也道:“春荷,你留下,南寺我們走。”
“等等,不可,萬一你受傷了怎麼辦,春荷你帶走吧,我們有藥。”夏枝雖然很想春荷留下,但害怕因此連累了祁年。
“腿上都被開了個洞了還用藥呢,什麼藥這麼厲害,你不必擔心我,我自會小心。”祁年急得要死,聲音也大了起來。
“行了别吵了。”春荷取下來自己手上的玉镯遞給夏枝:“你帶上,按住他受傷地方,不過隻能止血,但止住血就足以保住他的命了,你們在此處待着,事情處理完了我立馬回來給他治療。”
這就足夠了,夏枝連忙道謝,帶上了镯子。祁年留下一句:“小枝,秦大哥,我們去去就回。”就帶人走了。
夏枝連同人道别都忘記了,戴上镯子往秦慕的傷口按去,手抖的不成樣子:“疼嗎?我是不是按的太用力了,要不要輕一點?”少年看他流了那麼多血,眼睛鼻子紅成一片。
秦慕看着少年那一汪如清泉一般的眼睛和隻要一低頭就能吻上的紅潤的唇。忍不住伸手按住少年的後腦,讓他的額頭和自己的額頭貼在一起。
“……?”少年現在腦子亂成一團,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秦慕在做什麼。
男人低下了頭,但最終沒有吻下去,隻是把自己的頭埋在少年的脖頸,呼吸着少年身上特有的味道,發出悶悶的聲音: “疼。”
夏枝從來沒有聽到他發出過這麼委屈的聲音,隻當他是疼狠了,掙紮着讓他放開自己,自己去拿阿芸的藥,可以陣痛。
秦慕抱得更緊,夏枝一隻手按在他的左肩,一隻手按在右腿大腿上,就聽見懷中的人說:“抱一會我就不疼了。”
抱的久了,夏枝從慌張的情緒中緩過勁來,突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耳尖發燙,懂了兩下:“我腰有點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