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栩趴在床上側頭看她,臉上逐漸浮現了不安:“傳遍什麼了?”
“說您因為和皇上頂嘴挨了闆子,現在連床都起不了。”岑鸢鸢說到這看見他陰沉的臉,又幸災樂禍地補充了一句:“不過原先外頭說您是被打了腚,我還幫您解釋了一句,他們這才知道打的是背呢。”
“……”
聽見她的好心解釋後,褚栩的表情并沒有變得更好看,空洞的眼神中似乎已經帶上了無欲無求的絕望。
看着他将臉埋進枕頭裡,露在外面的耳尖還發紅,岑鸢鸢沒忍住偷笑兩聲。
“殿下,您到底為什麼挨打啊?”
難道是因為暗衛的事情?但是那天晚上他們說的話明顯是開玩笑,皇上手眼通天,隻要去查輕輕松松就能得知真相。
何況他們還好心給那暗衛上了藥,所以難道真像是傳聞中說的那樣,是褚栩說了什麼不好的話。
“父皇氣我不學無術。”
褚栩的聲音甕聲甕氣從枕頭裡發出來,帶着很明顯的不滿。
岑鸢鸢聽後卻覺得奇怪:“您不學無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皇上怎麼現在才發作?”
褚栩:“……”
在這宮中敢這麼和主子說話的人顯然不多,岑鸢鸢也是說完以後才反應過來不對勁。
最後隻得心虛輕咳一聲:“奴婢的意思是,殿下向來随心所欲,皇上怎麼還沒習慣。”
“隻是随便找個借口懲戒我罷了。”
好在褚栩并未和她一般見識,緩緩歎了口氣。
岑鸢鸢的小腦瓜有點轉不過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隻能蹲在邊上看他露出來的小半張臉。
不過很快,床上的人便發出了清淺勻長的呼吸聲,聽起來像是睡着了。
“殿下,你睡着了嗎?”
床上人沒說話,岑鸢鸢便松了口氣,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屋内,将門關上。
做完這一切後,她才快步朝着尚衣局走去。
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于是她的腳步稍顯匆忙,但走在陰涼的暗處卻總覺得有人在後面盯着自己。
哪種感覺叫人不安,她沒忍住停下腳步朝着身後看去,可朱紅的宮牆下又空無一人。
這是什麼情況?難不成是有人在尾随她。
岑鸢鸢沒敢在原地過多停留,快步進了尚衣局。
本以為淩可馨又在裡頭待着,誰知今日一進門就瞧見了她立在院子裡。
“來了,怎麼慌慌張張的?”
岑鸢鸢趕緊轉身看向身後,确定門外沒人以後才小聲說:“剛才好像有人跟着我。”
淩可馨聞言蹙眉,大步朝着外頭走去:“誰?”
“不知道,我也沒看見人,但是總覺得後面有人在。”
明明站在日光正盛的院子裡,可岑鸢鸢說到這的時候卻感覺背後有些發涼。
淩可馨出門以後果然沒瞧見人,回來的時候神色淡然了許多:“後宮就是這樣,你現在跟在八皇子的身邊,肯定會招惹很多人注意,有人跟着是合理的。”
岑鸢鸢的表情瞬間垮了下來,想到剛才一直有人跟在自己的身後,心情都不好了。
“你找我有事嗎?”淩可馨看出了她的遲疑,索性沒再繼續剛才的話題。
岑鸢鸢回過神來:“啊,我是想問問那個東宮的。”
她說着将紙翻了出來,将最底下那一條指給她看。
“這個,你确定嗎?”
淩可馨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就這麼直接點了頭,甚至還輕笑了一聲。
“當然,這個你可以好好查一查,還挺有趣的。”
岑鸢鸢的臉卻是瞬間漲紅了:“這是人家床上的事情,我怎麼好查?”
“查清楚他是不是真喜歡就行了,總之不能胡編亂造,但有依據的話就可以用誇張手法。”淩可馨說到這甚至還點了點頭:“感覺想看的人會挺多的。”
岑鸢鸢:“……”
她不知道會不會有人想看這個,但她是一點也不想去查。
難道她要趴在東宮的床底下偷聽嗎?
“聽說八皇子被皇上打了闆子。”
忽然回神,岑鸢鸢茫然地看向淩可馨,點了點頭。
“是啊,你也知道了?”
“當然。”淩可馨輕笑一下,說:“大家都傳是他想要謀反,企圖謀權篡位,被皇上看出了意圖,所以才被懲罰地。”
岑鸢鸢聽得一愣一愣,反射性替褚栩說話:“怎麼可能?他連書都不好好讀,其他皇子整日練劍習書,就他不務正業,要是真想奪權的話還不好好學習。”
淩可馨表情不變:“說不定隻是表面的僞裝,這樣才能讓其他皇子覺得他沒有威脅,比如說太子。”
此話一出,岑鸢鸢的臉色變得嚴肅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