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鸢鸢心虛地看她一眼:“八殿下讓我來照顧德妃娘娘。”
在這她小小撒了一個謊,沒将李濤給說出來,畢竟禧妃總不會真的去找褚栩問情況。
果然,禧妃聞言眉眼微彎,目光朝着皇上和德妃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你倒是能看見些好東西了。”
她沒再多言,徑直轉身離開了。
而岑鸢鸢看着她的背影,卻有些摸不着頭腦。
好東西?難不成她知道什麼内情。
沒敢浪費時間,她快步追上了前面的隊伍,跟在那些宮人的身後,可心底的困惑卻越來越深。
難怪今天禧妃一直盯着德妃看,原來是知道了她要做什麼。
可德妃要做什麼呢?如果是冷宮的事情,不應該是禧妃去做嗎?
畢竟儀嫔求助的人是禧妃。
滿腦子都是疑惑,而在看見一行人朝着那熟悉的方向走去時,岑鸢鸢便更加确定了自己心底的猜測。
“今年的花開的要比往年好。”
德妃的聲音很輕,帶着點兒冷淡,而皇上聽後垂眸望她,眸色中升起幾分溫柔。
“朕記得你最喜愛芍藥。”
德妃聽後卻是輕笑一聲,繼而擡眸望向了某個方向,視線落在了被淺金色陽光所映亮的屋檐上。
“臣妾記得儀妹妹最喜愛芍藥,隻可惜今年沒機會瞧見,也真是可惜了。”
皇上聽後,臉上的表情微微沉了下去,沒有開口。
在後宮中能如此同他說話的人不多,可偏生他對德妃也生不起氣來。
“皇上,臣妾求您恩準。”
德妃走着忽然停下了腳步,位置卡的剛剛好。
邊上高|聳的朱紅色宮牆襯出一道長長的路,他們都知道這條路是通往哪裡的。
跟在後面的岑鸢鸢也順勢停下腳步,但同時卻豎起耳朵,雖然沒盯着那邊,但卻将不大的聲音都納入耳中。
她聽見皇上歎了口氣,接着問:“何事?”
心中隐約有了猜測,岑鸢鸢沒忍住朝着德妃的方向看了一眼,便發覺她的面上盡是認真。
“臣妾想往冷宮中送一壇芍藥,過幾日便是儀妹妹的生辰。”
她并未做過多解釋,像是單純請求皇上恩準這件事情。
但過于平淡的語氣卻又顯出了她的淡漠,仿佛就算是皇上拒絕了,她也不會多說什麼。
可偏偏是這種情況,讓皇上更加難以做出抉擇,但也更不好拒絕。
不知過去了多久,就在岑鸢鸢以為皇上都要生氣了的時候,才終于聽見了一聲輕歎。
“既是你的心意,那便送吧。”
德妃二話不說謝了恩:“多謝皇上,那臣妾現在就去準備,先行告退了。”
她說罷轉身離開,而皇上立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似乎欲言又止。
德妃從身旁經過的時候,岑鸢鸢雖然很想留在這,但還是順勢跟了上去。
不過沒走多久,德妃便轉身看來,視線巡視一番後落在了她的身上。
“是你?”
她竟然認出了岑鸢鸢。
沒忍住心虛一下,但岑鸢鸢還是第一時間點了頭。
德妃沒多說什麼,隻很快道:“你去送一壇芍藥。”
她并未說送去哪,顯然是知道岑鸢鸢剛才聽了全程。
“是,娘娘。”
岑鸢鸢不敢浪費時間,生怕她會和自己多說什麼。
趕緊轉身離開,去月華台後頭喊人搬了一壇芍藥,便匆匆趕往了冷宮。
想起來,這或許也是儀嫔先前做的決定,一直在等候春宴的機會。
一邊朝着冷宮的方向走去,岑鸢鸢一邊感到困惑。
其實儀嫔要做的事情她之前就猜到了,但讓她感到驚訝的是,德妃和禧妃竟然會聯手幫助她。
月嫔到底是個怎樣的角色?
她忽然覺得儀嫔在她記憶中的形象逐漸發生了改變,不再是那個穿着普通衣衫也美豔無雙的女人,而有了更加具體的形象。
回過神來時,她已經到了冷宮外頭。
但門口的侍衛卻都消失不見,就連門也半掩着。
聽見門内傳來說話聲,她心底一動,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