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戎站在戚言身前,漠然地看着對面出言挑釁的弟子,一陣風吹過,衣袂翻飛,塵土飄揚,周遭議論的聲音忽然停止,一時間靜得能聽見風聲。
“這就是那個墨戎?”有人小聲詢問身邊人。
“好像是的,看着靈力波動,似乎是築基了的。”
“才入山一夜就築基了?不知道尊上教了他什麼訣竅。”
“訣竅又怎麼樣,不過就是剛築基,有什麼可說的。”
墨戎對那些驚訝和不屑置若罔聞,他剛剛突破,的确想要個練手的看看自己如今實力,面前這人築基巅峰,來得正好。
“剛築基就想要跟我打嗎?”那人神色倨傲,“築基不過是起步,什麼都算不上。”
“不必多言。”墨戎向來不把境界看做唯一,他若是拼盡全力,借用寒霜劍的力量,越幾級挑戰都不成問題,就像他和沈雁戚言聯手打倒墨成長老時那樣,雖然最後那一擊時他有點不受控制,眼中隻有劍。
墨戎不願細想當時的微妙感覺,就像是短暫失去了理智,全憑感情用事,但那種仿佛能夠掌控一切的力量,的确是令人心動的引誘。
隻不過,逆天的力量所對應的往往不是什麼好結果,他不知道若是自己沒有收回理智,又會是怎樣的結局。
是因為這把劍嗎?他不經意地想起了師尊的話,曾擁有過這把劍的人最終大多走火入魔,就像力量與危險總是相伴而生。
不過那又如何?若它會影響自己的心神,那便壓制住它,控制住它。墨戎孤傲地想,他不相信這世界上有無法跨越的檻。
“呵,事到如今還敢走神,我看你們當真是如出一轍的不知天高地厚。”對面那人見墨戎眼神飄忽了一瞬,隻當他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胸口的怒意幾乎要燃燒起來,當即就是一劍起手式,向墨戎攻去。
墨戎側身閃避,随後擡手,劍鞘格擋住順勢而來的第二招。那人隻覺得劍上一陣寒意,順着劍身徑直傳到手上,他猛地退後,浮躁的心慢慢沉了下來,神色嚴峻。
“為何不出劍?”他的目光落在劍鞘上,出言試探。那劍鞘樣式古樸,沒有什麼多餘的紋路,看上去隻是凡物,可方才自己的劍與之相碰,卻一點痕迹都沒能留下,定有玄虛。
“沒有必要。”墨戎沒有理會他的試探,他很少讓這寒霜劍出鞘,因為一揮劍便是霜花無數,實在太過奪目,他不想引起什麼轟動。而且眼前這人,也沒有那個實力,讓他需要出劍。
此言一出,滿座嘩然,連戚言都驚了,說好的這個龍傲天男主動手不動口的呢?怎麼嘲諷起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那一瞬間,她竟然油然而生一種我家崽崽放出去也不會被欺負了的感動之情。
因此,按照套路,對面的炮灰不出意料地炸了,再不管什麼點到為止的切磋情意,一招招直沖要害,淩厲的劍氣令人心驚。
墨戎見此卻是眼前一亮,像是找到了什麼合适的練手對象,不緊不慢地與之過招。
劍招不一定有多厲害,但絕對是最裝逼的,戚言看着兩人之間閃爍不停的劍光,默默點了點頭。
以她現在這戰五渣的實力,本來應該是全然看不清看不懂,隻能傻乎乎地拍手叫好的,然而,她卻有一個穿書而來的金手指——以讀者視角,所有旁觀的戰鬥都能擁有慢動作注解。
就像當初她看穿墨成長老偷襲沈雁的意圖一樣,眼前這場劍術的對決,在她眼裡也清晰到微末。
“不愧是‘五仁’仙長的弟子,這花裡胡哨的程度如出一轍啊。”戚言看着那花裡胡哨、徒有其表的漫天劍光,感慨道。
“不懂就不要亂說,步立海師兄的劍術出神入化,一招一式都暗藏殺機,哪是什麼花裡胡哨?”身邊一個姑娘聽了她的感慨,不服地瞥了她一眼,一本正經地胡吹。
“什麼?你說他叫什麼名字?”戚言的重點卻不在被人反駁上,她乍一聽到這個名字,差點沒忍住笑出來,“不厲害”?還有人會起這種名字的?也太真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