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臉上冷冷的笑,涼涼的夜裡心也冷了。
川子端着做好的炒雞愣住了,他問旁邊的阿遠到,“我沒眼花吧,剛那個冷光,是刀吧。”
“你不說他倆和好了嗎?那拿刀幹什麼!”
“你閉嘴,别吵吵,”阿遠也不太确定,又往前走了幾步有些猶豫,但剛那亮光絕對是刀光沒錯,他也納了悶了,不應該啊,花兒爺跟顔小姐怎麼會鬧到要拔刀的地步,不行,他得過去看看。
旁邊抽着煙的李叔倒是淡定,擡手攔了他一下,慢悠悠的說到,“沒啥事,大黃在那,有事會叫的。别擔心,人家小兩口嘔氣,外人還是别去參和的好,免得一緻對外被誤傷。”
“先把菜端上桌吧,待會涼了就不好吃了,酒我都開了,快着點。”
阿遠還是不放心的又問了句,“真沒事?”
李叔聽到有人質疑他就有些心虛的猛嘬了口咽,眉眼一垂心說老子知道個屁。若不是先生過去之前特意交代過他,不許他們過去打擾,他才不管這閑事。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我說沒事就沒事。”
“不信問你李嬸,騙你幹甚。”
倆人齊刷刷的都扭頭看着在那擦手的李嬸,看的李嬸不來幫忙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走過來朝遠處看了看,扭頭說到,“沒事,倆人好着那,不信你李叔,你們還信不過先生?”
李嬸眼神好,夜裡比他們看的遠,她說好着那那就是好着那,阿遠這才放下心來,心說也是,他們花兒爺這身手,隻要别腦殘的拿刀子自己紮自己,那其他就沒問題。
大家又其樂融融的開始擺桌喝酒去了。
解雨臣默默抽出了那蝴蝶刀,折疊收回了自己的後腰。低頭看了看顔憶雲,裙子不長,還是一直不許她穿的包身裙,腳上的那雙高跟涼鞋,早已被這鄉間土路弄得灰土土的,很難看,也很不适合她。
夜涼,他想給顔憶雲系上那風衣腰帶,可他隻要一靠近,顔憶雲就後退一步,時刻與他保持着距離感。
“我們隻要一吵架,你總是沉默,”顔憶雲失笑又改口到,“不,吵架也得有雙方,就我一人扯着喊的,算哪門子吵。”
“你永遠都那麼冷靜,那麼理智。”
“好像……”,對上解雨臣看過來的眼眸,顔憶雲突然就沒了繼續糾纏下去的念頭,明知自己心裡在意的點根本不是這個,他那麼聰明,又怎會看不破,可真正的傷到她的原因現在又不能說,那争這些個沒用的事又有什麼意義。
“算了,我最近心情不好,你就當我發神經,無理取鬧吧。”
“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冷靜一下吧,我累了,”說完她就低頭想繞過解雨臣回家,也不管他許不許,心說大不了上牙咬一場。
不知道是不是理虧,解雨臣倒是雕像般的站着沒動,沒再阻攔她了。顔憶雲臉上閃過些許的錯愕,卻扔死撐着面子,拉長着臉邁開了腿,心裡卻已開始懊惱自己剛才是不是話太重了。
有些人發脾氣,總是那麼的縱情舒展,因為他知道,不管怎樣發洩撒潑,甚至放開了地上打滾,對方都不會舍得離開。而顔憶雲那,每次隻敢小心謹慎在邊緣試探,深怕惹得太過火了,就連生氣,都得忍着分寸,萬一說的太重,沒人來哄,自己又得落得一個人。
她不想提及的童年裡,好長一段時光就是這麼壓抑的存在着,本以為在解雨臣這裡,她再也不用這樣了。
原來,世界還是從未為她改變過。
憋了半天的人終于肯出聲啦,解雨臣回頭低低的喊了她一句“朵兒”,就這一聲,足以讓顔憶雲丢槍繳械的投降,裡面有多少的無奈與挽留,喊的顔憶雲眼窩裡一熱,委屈的就要落下淚來。
突然,一聲尖銳短促的呼哨聲打破了他倆之間的僵持,旁邊的草叢晃動,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聽着離她很近。屋外沒有燈光線很暗,顔憶雲本就怕黑緊張,這聲音一響起她更是害怕的打了個激靈。
糟糕,忘記阿遠說他們無聊還會在這打獵了,這荒郊野外的,不會還有什麼猛獸吧。
按照以往遇到這種突發狀況,顔憶雲肯定想都不想第一時間跳起來躲解雨臣身後的,但剛跟他放過狠話,現在過去……她可不想在他面前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