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吃飯,我悶聲不響地夾了一塊牛排,低着頭,享受鮮嫩多汁、四溢黃油香氣的牛排,原先用黑胡椒腌制過,現在已經入味了。
現在,父親正帶着我去自己家的公司實習,狄太太就算有天大的火,也不會發洩在我身上。我目前還是安全的,要是真吵起來,我大抵會像我母親在世時那樣咄咄逼人吧。
厲家還是有些許重男輕女的。狄太太實際上根本不把林阿姨和小妹妹放在眼裡,唯一讓狄太太生氣的是厲漫漫報太多興趣班了。
甚至鋼琴房裡還放着沒有動過的架子鼓,林阿姨就又買了小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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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是和嚴文斌一個大學的,他好像是心理學專業來着。一會上網看一眼,高考信息網上能查到錄取的學校了,但是紙質的錄取通知書還要等學校郵寄過來。
那這件事真是又煩又好,好在有學長可以纏着了,壞就壞在大嫂子嚴文蘭在厲家的待遇如果還沒有升上去,恐怕嚴文斌這個烈性子會直接沖過來和大哥動手。
吃晚飯的時候,看見了大姐姐,倍伶大姐姐,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事,但是沒說上話,她就消失了。真不知道她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我回想起那天,李元在宴會上神神叨叨地對我說:“你還不知道你的大姐姐對我做過什麼嗎?也不知道她想對你做什麼嗎?”
晚安,日記本,現在已經大半夜十一點半了,已經寫日記寫了兩個半小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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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七日,周二。
上午還是在親爹的公司裡混日子。
下午兩點的時候,去看望傅成老師,沒有說幾句話就走了。希望傅成老師對管家給他挑選的禮物沒有太大的排斥,主要是聽說中老年人都挺喜歡喝茶,就整了些茶葉?~
太尴尬了。
但是小可愛傅雨彤還是那麼可愛,纏着我叫哥哥。
明天還有鋼琴課,還會再遇見師娘。
一回家,就聞到奶油餅幹的香味從屋子裡飄出來,女仆阿瀾剛好湊過來噓寒問暖,我随即詢問了餅幹的香味從何而來。
走進門廳,瞥見幾位陌生人正坐在會客廳裡,大嫂子嚴文蘭正在與他們侃侃而談。
“蘭少奶奶今天約了編輯,要出版一部散文。”阿瀾貼心地解說,“我一會取一份點心送到少爺的房間裡去?”
“唔,有勞了。是新招了一個廚娘嗎?”我有些好奇,這餅幹的味道也太誘人了,根本不像是原來的廚娘能做出來的。原來的廚娘隻會聽從狄太太的“健康”,做一些不放糖的甜點,或者是玉米、山芋等粗糧榨成的糊糊,然後把這些料理放在早餐桌上,讓我和二哥還有小妹妹厲漫漫必須吃掉。
“是蘭大少奶奶親自下廚的。”
“啊。”我有些驚訝,雖說我去年回來,住了整整一年,但是期間多半在學校接受“填鴨式中國教育”,沒有和大嫂子嚴文蘭有過多的接觸。今天大嫂子倒是讓我震驚了兩次,不但會寫文章,而且還會烤餅幹。
不過,我聳聳肩,大嫂子嫁給了我大哥,實在是沒有辦法喽。搞不好,嚴文斌又要來我這打聽他姐日子過的好不好。結婚五年還沒有生孩子,狄太太該生氣了,要是大哥沒有兒子,父親該把遺産都繼承給我了。
我先行上樓,阿瀾取了一疊餅幹跟着我上樓,我尋思了一下,轉身接過托盤:“我自己帶上去吧,你不用上樓了。”因為傭人房在一樓,阿瀾或許一會要去幫廚娘洗碗,或許要去浣洗室曬衣服,爬到二樓給我送一盤子餅幹有些多此一舉了。
在厲家大宅裡,傭人還是傭人,并非《紅樓夢》中描寫的那樣“和主子親近的傭人不用幹粗活,也算是半個主子”,在厲家,阿瀾雖說是我的傭人,但是有時候也會被管家和廚娘叫走。
主要的原因,大概是我根本沒什麼事情要她做。
我甚至都不會允許她進到我的卧室裡來,除了兩天收一次浴室裡的髒衣服。二哥也用我房間裡的浴室的話,就是一天收一次髒衣服。
我端着托盤回到自己的卧室,像往常一樣打開電腦,看嚴文斌分享給我的資源。
還沒有開始觀看,就聽見敲門聲,我飛快地合上電腦。聽這個敲門聲,分辨不出來是誰,女仆阿瀾不會敲這麼重,二哥借用衛生間會先給我發一條消息,管家和狄太太不會來敲門,林阿姨和大嫂子嚴文蘭會通過阿瀾找我,小妹妹厲漫漫喜歡趴在門闆上大喊“哥哥”。
大姐姐厲倍伶想要進來,是直接穿過門闆的。
我打開門:“大哥?!”
“嘿嘿嘿,是我。”大哥厲可傲一個側身閃進了我的房間,“我能進來不?”
“......當然能。”我有些無語,大哥先進來再問這個問題,是不是多此一舉了,但是我禮貌地拉過一把椅子,“請坐。”
大哥一副蔫了吧唧的臉色,又帶些上瘾的魔怔:“大哥今天晚上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要是咱媽問起來,就說是你想要去的,好不好。”
我一時間竟然呆住了,不知道怎麼接話,于是端起那疊小餅幹:“大哥,吃餅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