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王董事長暴喝一聲，額角青筋暴起。

媒體被攔在門外，閃光燈如暴雨般在走廊盡頭閃爍，記者們被保安死死攔在警戒線外，卻仍不死心地高舉相機，試圖捕捉這場豪門醜聞的每一個瞬間。

王天芹的控訴像一把鋒利的刀，劃破了王家精心維持的體面。王董事長的臉色由青轉白，最後變成一種可怕的鐵灰色。她猛地擡手，似乎想再給女兒一記耳光，卻被王天風一把攔住。

“媽，夠了。”王天風的聲音低沉而壓抑，他看了一眼四周，目光掃過站在角落的我，眼神複雜，“媒體都在外面，再鬧下去，明天的頭條就不僅僅是天芹的事了。”

王董事長的手僵在半空，最終緩緩放下。他深吸一口氣，轉向我父親，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厲總，今天的事……是個誤會。”

父親淡淡地“嗯”了一聲，指尖的煙依舊沒有點燃，隻是輕輕摩挲着煙身，仿佛在思考什麼。半晌，他開口：“王董，既然事情已經清楚了，那之前的合作——”

“照舊！當然照舊！”王董事長急忙打斷，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我們兩家的關系，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受影響。”

我忍不住冷笑一聲。小事？逼女兒勾引别人、栽贓陷害，到頭來發現孩子連是誰的都不知道，這也算小事？

王天芹聽到我的笑聲，猛地擡頭，眼中的恨意幾乎要溢出來。她突然掙脫王天風的手，沖到我面前，尖利的指甲幾乎要戳到我的臉上：“厲星辰！你得意了？你以為這就完了？我告訴你，你們厲家也沒一個好東西！”

我後退一步，避開她的鋒芒，淡淡道：“王小姐，請你冷靜。這件事從頭到尾，我才是被算計的那個。”

“哈哈哈哈哈！你和我一樣！算計！我們都是待宰的魚肉！”她歇斯底裡地笑起來，“你們厲家和李元的那些勾當，真當沒人知道？你爸當初也賣你的大姐！厲倍伶！厲倍伶能自殺！我也能自殺！做了鬼不放過你們！”

“天芹！”王天風厲聲喝止，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痛呼一聲。他壓低聲音，幾乎是咬着牙說道：“你還嫌不夠丢人？”

王天芹終于崩潰了，她癱坐在地上，捂着臉痛哭起來。王董事長臉色難看至極，揮手示意保镖：“把她帶回去，别在這兒丢人現眼！”

保镖上前，粗暴地架起王天芹，拖着她往VIP電梯走去。她的哭聲漸漸遠去，走廊裡終于恢複了短暫的平靜。

父親這才慢悠悠地開口：“王董，令愛的情緒不太穩定，回去好好照顧吧。”他的語氣平靜，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壓迫感，“至于其他事情……我們改天再談。”

王董事長勉強點頭，帶着王天風匆匆離開，背影狼狽至極。

我長舒一口氣，靠在牆上，突然覺得無比疲憊。這場鬧劇終于結束了，可我心裡卻沒有絲毫輕松。

父親看了我一眼，終于點燃了那支煙，煙霧缭繞中，他的聲音有些模糊：“星辰，你應該感謝你大哥，你大哥做的局，幫了你很多。”

我苦笑：“大哥？”

“有時候，什麼都不做，就是最好的應對。”他吐出一口煙圈，目光深遠，“王家這次栽了跟頭，短時間内不敢再動什麼心思。不過……”他頓了頓，眼神銳利起來，“王天芹剛才的話，你聽到了吧？”

我點頭，心裡一沉。

父親的聲音冷了下來：“你和李元的局，應該開始了，好兒子。”

我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這場風波，或許才剛剛開始。

走出醫院時，燈光刺得我睜不開眼。大哥靠在跑車邊沖我揚了揚下巴："一家人吃個晚飯慶祝一下。"

跑車飛馳在沿海公路上，大哥突然開口："風子其實人不壞，就是蠢。"他單手握着方向盤，另一隻手遞給我一罐啤酒，"我說什麼他信什麼，啊哈哈哈哈。"

我握着冰涼的飲料罐子，突然明白了很多事——

"大哥......你......"

"打住。"厲可傲嫌棄地撇嘴，"肉麻話留着。我們是一家人，應該的。"他猛打方向盤，輪胎在路面擦出刺耳的聲響，"不過李元那家夥......就靠你了，咱們老厲家啥時候能再次登上晉陵第一家喲。"

"王天芹到底是？"

大哥罕見地皺起眉："還不懂嗎，傻弟弟。商業街開業那天，你不在，我等隻剩王天芹和她的經紀人在的時候，買通了她的經紀人，在她的酒裡下了藥，找了幾個工地上的建築工人，就把事情給辦了。"他突然刹車，"然後我和風哥熟悉啊，就和風哥說你壞話，風哥還真的相信啦，啊哈哈哈，現在親子鑒定結果出來了，王家要完喽。"

遠處的湖面上，烏雲正在積聚。一場暴風雨，就要來了。

晚上，父親、狄太太、大哥厲可傲和我，難得的一次小聚。

水晶吊燈的光線柔和地灑在長桌上，銀質餐具折射出冷冽的光。父親坐在主位，狄太太穿着一身墨綠色的絲絨旗袍，正優雅地為父親斟酒。大哥厲可傲懶散地靠在椅背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桌面，嘴角挂着玩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