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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三日，周一。

我約李元在他的私人健身房見面。

我推開私人健身房厚重的玻璃門，冷氣夾雜着消毒水味撲面而來。空蕩的器械區隻有跑步機發出規律的嗡鳴，更衣室深處隐約傳來水流聲。

"元總？"我的聲音在挑高的空間裡蕩出回音。

無人應答。

更衣室的長椅上放着李元常穿的定制西裝，領帶還保持着開會時的溫莎結。我伸手撫過真絲面料，指尖沾上了淡淡的雪茄味。淋浴間的磨砂玻璃透着水汽，但門縫下沒有晃動的影子。

我走向浴室——打開櫃子，找出上次用過的軟管和新的生理鹽水。不鏽鋼器械在頂燈下泛着冷光，我熟練地調試着壓力閥，橡膠管在掌心盤成暧昧的弧度。

"滴——"電子鎖突然響起。

我猛地轉身，灌腸器的軟管在瓷磚地上拖出蜿蜒水痕。但門口空無一人，隻有中央空調出風口輕輕擺動的扇葉。

"見鬼..."我解開皮帶，金屬扣砸在地上發出清脆聲響。當冰涼的潤滑劑順着大腿根流下時，更衣鏡裡映出我繃緊的腰線。就在導管即将沒入的瞬間——

"厲小少爺，真是積極啊。"李元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帶着新鮮的血腥氣。我這才注意到他右手纏着滲血的繃帶，大波搖頭擺尾的跟在後面。

"元總的手？"

"拜大波所賜。"他走近，皮鞋尖抵住我扔在地上的皮帶，"怎麼今天有雅興來找我？"

導管在我體内随着呼吸輕微顫動，我咬住下唇搖頭。壓力閥不知何時被轉到最大，我抓着器械邊緣的手指節發白。李元俯身時，手撫摸着我的脊柱溝："你一直都是知道的是嗎。"

李元的手指順着我的脊柱緩緩下滑，在尾椎處停住。他的呼吸噴在我耳後，帶着血腥的混合氣息："從你第一次來我這裡，就知道我想要什麼，是不是？"

我死死咬住嘴唇，導管在體内的存在感突然變得無比清晰。壓力閥不知何時被調到了最大，生理鹽水以近乎疼痛的速度注入。我的手指在器械邊緣抓出白痕，額頭抵在冰冷的瓷磚牆上。

"元總..."我的聲音發顫，"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呵。"李元低笑一聲，突然扯住我的頭發強迫我擡頭看向鏡子，"看看你自己，厲星辰現在像什麼樣子？"

鏡中的我面色潮紅，眼角泛着水光。李元的手從我的後頸滑到鎖骨，突然用力一按——

"啊！"我痛呼出聲，導管随着劇烈的動作更深地嵌入。

腹部的脹痛越來越劇烈，我的視線開始模糊。就在我以為要撐不住時，李元突然關掉了壓力閥。

"不過......"他的語氣突然緩和，手指輕輕梳理我被汗水打濕的鬓角，"我倒是很欣賞你。"他解開我手腕的束縛，"你就這麼想要活着嗎，甯可賴活着也不好死。"

我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看着他慢條斯理地擦手。

"還沒有活幾年呢......"我虛弱地搖頭，"我過兩周才十九周歲，你答應神婆和大波一定要救我的......我等能入輪回了，就主動離開你。"

李元蹲下身，平視着我的眼睛："那就用别的來換。"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我的身體，"比如......你懂的。"

軟管取出來，淅淅瀝瀝的生理鹽水流了一地。我望着李元伸來的手，突然想起父親前幾天說的一句話——

"在晉陵商圈，要麼吃人，要麼被吃。"

我緩緩擡起手臂，抓住了李元的手。

李元的手掌柔軟而溫暖，上面還殘留着淡淡的血腥味。他稍一用力就将我從地上拉起，我的膝蓋還在發軟，不得不扶住浴室的儲物櫃才站穩。

"十九歲......你怎麼不死在五歲那年？"李元的手指擦過我鎖骨上的淤青，"你母親用自己的陽壽給你續命，就換來你這樣的活法？"

我猛地擡頭："你怎麼知道..."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他轉身從儲物櫃掏出一瓶潤滑油，"既然你想要這樣活着，那就成全你。"

我的指尖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伸手想要去搶他手裡的瓶子："我可以自己來......而且我沒有選擇......"五歲那年，我應該被淹死了。但是既然已經承接了親人的陽壽，我選擇一直活下去，不論什麼方法。但是，今天的李元看上去沒有上次那麼好說話。

"你不是沒有選擇，你是已經選好了。"李元從身後穩穩抱住我，"你不後悔就可以。"

我的胃部一陣絞痛，比剛才灌腸時的痙攣還要劇烈。鏡子裡的我面色慘白，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

"所以......"我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你答應救我了嗎？"

"還沒。"李元突然掐住我的下巴，"看你怎麼表現。"

自從神婆去世以後，在神婆的葬禮那天以後，主導我們倆關系的，就變成李元了。他拽着我走向淋浴間，冰涼的大理石地面讓我打了個寒顫。花灑突然打開，冷水劈頭蓋臉澆下來。李元扯開他的襯衫——

我疼得弓起背。

李元突然笑了，那笑容讓我想起吐信的毒蛇："成為我的'容器'。"他的拇指摩挲着我頸動脈，掐住了我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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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鏡中的自己——十九歲的身體上布滿淤青和疤痕，像件被玩壞的器物。

浴室裡是剩下我一個人，沒有像上次那樣在沙發上解決，我身上還有在浴室裡磕碰到的傷痕。我哆哆嗦嗦的給自己簡單的沖洗了一下，換上衣服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