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現在什麼情況,可有一件事我是清楚的,我并沒有被人下達傷害他人的指令,所以我不是叛徒,我也不會去傷害任何人。”
侯豪雨握住欄杆,往外看去,什麼都看不見,眼睛像是被蒙了一層霧。
他依稀記得,每個人說話時,聲音自四面八方傳來,根本就無法定位。
這個地下室就像個離奇的異空間,打光還極其刁鑽,還記得上次投票時,他隻能觀測到每個人的剪影。
地上有十個數字,也就是說這裡關了十個人。
他細細數去,正好十間牢房,圍繞着中心的控制台,形成圓弧狀。
牢房由三面牆體與一面鐵欄杆形成,整體四四方方,完全不見該有的弧度,如果其他牢房也是這個模樣的話,那每個牢房之間都有一個三角形的空間。
他在腦中構建他們所處的地方。
“我信你,”少女的聲音在安靜昏暗的環境中回蕩,她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變得極其笃定。
明明幾分鐘之前她還在試圖讓一号出局。
不知道自己的哪句話觸動了她,但侯豪雨能感覺到七号的敵意散去了。
侯豪雨并不傻,雖然剛開始以為這是幻視,但此時也明白了過來,有人把他們這群病人集中在一起,玩一個叫做“抓叛徒”的遊戲。
他不清楚幕後之人是誰,但有件事他十分肯定,這個幕後之人非常惡趣味,如果不是因為惡趣味,它也不會把一群随時都有可能發病的病人聚在地牢,玩淘汰類遊戲。
很不想配合,但暫時沒找到突破口。
根據目前所知的規則,玩家身份的人要找出叛徒且票出叛徒,按理來說被票的人算是出局,不該再次出現在遊戲中。
但四号回來了,精神更差了一點,但完好無損地回來了。
這個情況有兩種解釋:第一種,被票出局的不是叛徒,所以他沒有被淘汰,反而重回遊戲;第二種,被票不代表出局,也不代表不能回到遊戲之中。
如果是第一種情況,他們隻要把所有的玩家都票一遍就好了,而叛徒為了阻止那種場面,必定加快害人的速度,可一旦人少了,叛徒的勝算也同步變低,總的來說,這是一個對叛徒非常不公平的遊戲。
假如是第二種情況,最快的通關思路也還是全票一遍,但他們并不清楚誰是叛徒誰不是,雖然比第一種情況糟糕一點,也并非無解。
更何況叛徒為了獲得勝利必須盡快行動,所以在這場遊戲之中,着急的是叛徒,而不是他們玩家。
“今天也是不投對嗎?”七号的聲音變得有些模糊,似在呓語。
她莫名停頓一下:“之前說的神職【媽媽】,你們有頭緒嗎?”
侯豪雨搖搖頭,後面似乎意識到對方看不見,清了清嗓子:“好像是避免治療之類的,但是為什麼要避免治療?”
“既然是神職,那就代表這是對玩家有利的,而避免治療有利的話,那接受治療就是應該避免的,”七号對這些很熟悉,駕輕就熟地解釋道。
侯豪雨想:難怪上次七号強調這個遊戲的規則,她的記憶應該比四号還多一點,可以适當參考她的意見,不過她還真慘,被綁一次還不夠,居然還是連續綁架。對比四号那種魂不守舍的驚恐狀态,陰晴不定的七号看着靠譜多了。
七号的聲音傳來:“今天我逛了醫院,這所醫院是私人醫院,不大,隻有一棟主樓,一共四層,第一層是門診加急診,第二樓住院,第三層未知,大概是研究之類的,大型器械擺放的地方,第四層是醫護人員的食堂以及辦公區。”
“那我們現在所處醫院的哪個地方?看這個環境應該是在地下室一類的地方,空氣中還帶着一股化學味,這柏油地面也像是新澆築的,但是欄杆已經有點老化了,這裡可能剛裝修過,”侯豪雨摸了摸欄杆,手上沾上些許橙灰色鏽粉。
“醫院也應該沒有地下室之類的地方,”七号順着侯豪雨的猜想想下去,後面又微微一頓:“明天我去看看。”
“醫院提供的藥你們都有吃嗎?”
“有吃,”侯豪雨自然地回答,住院是為了治病,謹遵醫囑,好好吃藥隻是基礎操作。
“我隻有昨天吃了,今天沒吃,目前沒有什麼差别。”
一陣雜音傳來。
七号可能不小心碰到麥克風了。
麥克風?對了,他們的聲音是怎麼傳出去的?肯定有麥克風。
青年的精神一震,他環視一周,都沒發現像是麥克風的東西,牢房簡潔得可怕,隻有地上數字……麥克風不會藏在數字裡面吧?
侯豪雨正想去觸碰數字,四号卻忽然亮了起來:“我,那個,沒吃,我昨天接受治療了。”
黑發青年瞬間回神,趁熱打鐵:“四号你住哪間病房?明天我們剩下的人聚集起來認識一下吧。”
沉默良久,就在侯豪雨都快失去耐心的時候,四号細若蚊蠅的聲音傳來:“208号。”
投票環節到了。
他們約定好都不要投票,紛紛點擊确認之後,一号牢房的大門發出齒輪轉動聲,緩緩上升。
和昨天一般無二,侯豪雨是最先出來的,他來到了中央的控制台,但這次,他并沒有去打量控制台,反而利用這自由的時間,轉了一圈。
黑發青年走到對面,裡面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清:“你們能看得到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