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的珍珠耳釘在夕陽下折射出刀刃般的寒光,嚴茉初的陰影籠罩着她。酒紅色真絲襯衫被穿堂風掀起,露出腰間那道月牙形疤痕——那是三年前為護住沈念安被酒瓶劃傷的印記。
"畫廊倒閉時你說藝術不能當飯吃,"嚴茉初将速寫本摔在茶幾上,畫紙散落出沈念安各種角度的裸體素描,"現在倒願意給這個三流畫家當人體模特?"她捏住沈念安的下巴,"連腰窩的痣都要标上價碼?"
沈念安突然扯開衣領,鎖骨處的音符紋身已暈染發灰:"吳實仁說隻要配合他創作......下個月就能在美術館......"她的聲音被破門而入的響動打斷。
"哇塞,嚴小姐的肌肉線條簡直太完美了!”吳實仁興奮地舉着油畫闆,像一陣風一樣沖了進來。畫布上呈現的是嚴茉初扯開沈念安衣領的瞬間,那一瞬間被吳實仁用畫筆定格,仿佛時間都停止了。
“這一幕《海妖的獻祭》絕對能夠轟動”吳實仁激動地喊道,他的眼睛裡閃爍着狂熱的光芒。
然而,站在他身後的黃毅華卻完全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吳實仁,仿佛不認識他一樣。黃毅華和吳實仁曾經是好朋友,那時候的吳實仁還是一個青澀、滿懷熱忱的小畫家,總是帶着溫暖的笑容。
可是如今的吳實仁,卻和年少時那個挂着溫暖笑意的少年判若兩人。他的臉上不再有那份純真和熱情,取而代之是瘋狂和瘋魔。
嚴茉初突然俯身,唇在距沈念安一厘米處停住:"你睫毛膏暈開了。"她嗅到對方發間陌生的雪松香水味,"原來連顫抖的頻率都能表演。"轉身時碰翻的青瓷花瓶,碎渣紮進掌心也渾然不覺。
"你的血弄髒我家波斯地毯了。"吳實仁蹲下描繪滿地狼藉,"不過這種殘破美學正适合......"
"适你媽!"黃毅華摔碎調色盤,钴藍顔料潑上價值連城的油畫,"拿老婆的舊情當創作素材,你他媽比海蟑螂還惡心!"
嚴茉初在巷口被追上時,正用銀壺往傷口澆威士忌消毒。黃毅華撕開襯衫下擺給她包紮:"為這種人不值當。"他指腹的老繭蹭過她掌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