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關疏月造孽半輩子才遇到這麼一對卧龍鳳雛。
“我說,她不告而别不正是說明自己态度嗎,你再去糾纏,隻會惹她厭煩。”關疏月苦口婆心道。
“您說得對,但我還是擔心她。”楚懷生自嘲一笑,笑意苦澀,話語堅定: “她既然已經對我讨厭至極,也不介意再厭惡幾分。”
關疏月無言以對:“你知道她去了哪裡?”
“不知道,但我可以一地一地去找。”
見關疏月郁悶表情,楚懷生眉頭微松:“為了安全,她肯定不會回仙宗。兼之有傷在身,必然要找個地方修養,她喜歡随園紅梅白雪,我想先去随園看看。”
一半是為了林瓊,另一半自然是因為文清之的催促。
關疏月表情微妙,主要是這地點實在猜得準确,不過他不知道的是,仙宗已然知曉她的身份。
“我與你一起。”關疏月負手在背後,想着實在不行半路把人打暈,總不好言而無信,隻口上理由仍是怕他跑掉。
楚懷生沒有拒絕,隻是關疏月的計劃打斷于某位小魔女的傳訊,前者眼睜睜看着原本還端着從容不迫的關疏月在看到傳訊靈符響起時當場變臉。
“瘋丫頭你還敢傳訊,我差點死天河秘境裡你知不知道,來之前可沒告訴我姓韓的跟绛神宮勾結啊……”
“因為我也不知道啊。”清脆的聲音仿佛不知憂愁,如銀鈴響徹:“哎呀,我就是看绛神宮鬼鬼祟祟的幹壞事,給他們添點驚喜,讓你去和孔德學宮通風報信,在正道那邊刷點聲望,本以為他們會警惕,結果誰想到内鬼竟在眼前,不過天河秘境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據說涉及力量層次很恐怖,秘境都瀕臨崩潰。”
“一個林遠望一個微夷,沒拆了秘境就是謝天謝地。”關疏月可算是抓到吐槽的人,對面女子還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時而傳出幾聲哇好厲害的驚訝,可謂是非常捧場,到最後才總結:“那該是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好遺憾沒見到呢。不過說起來真可惜,我還以為绛神宮那邊為了文清之呢,結果是林遠望,切,沒意思。”
“整個修真界隻有你會認為文清之比林遠望更重要。”關疏月就差翻個白眼:“可惜韓尋雁沒從他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沒關系啦,還有微夷嘛,她肯定比老大先飛升,要着急也是她先着急。”初夏仍是番不在意模樣:“你那邊有事嗎,沒事快來我這邊幫忙,剛好绛神宮這邊死了一堆人,方便我趁機渾水摸魚打探消息。”
“我這邊有事。”關疏月道。
“那就把環環送過來。”初夏聲音不改歡快。
不要把太素靈環這種至寶說得這麼惡心啊,關疏月吐槽無能,回頭看楚懷生若有所思,後者察覺他的注視,主動開口道:“真君先忙自己的事,我會在随園等您。”
“……算了,你别想着逃跑。”關疏月到底沒法罔顧初夏那邊的安危,親疏遠近于他沒有必要思考。
楚懷生對此當然乖巧點頭,看着他離開,已經和文清之對話起來:“那位小魔女似乎在觊觎你的绛神宮。”
“無所謂,我知道她要查什麼,一無所獲對她就是最大的懲罰,至于绛神宮,一群叛徒,死就死了。”文清之渾不在意:“我不過就是想要他們獻上血肉和魂魄,居然就要聯合正道通風報信幹掉我,真是令人失望。”
“……”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不背叛等着被你殺掉嗎?楚懷生想到傳言中的确提過文清之後期行事瘋狂,殺起人來不分敵我。
“你要去随園确認什麼?”回過神來,楚懷生有必要搞清她的目的。
他不敢輕易洩露文清之的存在,可若是會危害到她,楚懷生不介意和她同歸于盡。
“确認我為什麼會在那裡蘇醒。”識海中不知何時有血河流淌,文清之俯身将手探入水中,撈出一個琉璃眼珠,夾在食指與無名指之間,神色少有困惑。
“我能察覺到,那裡有東西在呼喚我,對我有用,或許我吸收了它,便能夠知曉發生了什麼。”
她在瘋狂中死去,卻在醒來後找到久違的清明,這絕不正常。強行吸收太多生魂,靠着對為文氏複仇的執念維持精神,她早知自己将在癫狂中走向毀滅,也欣然接受這個結局。
偏她死而複生。
這世上還有誰會苦心孤詣複活一個惡貫滿盈的魔頭?文清之想不通,但她得查清楚。
*
林瓊回到随園已經三天,這個期間,後者給她送來療傷的藥,順道帶來關于微夷的消息。
“道君出關了。”柳柔直接道:“但她先去了孔德學宮。”
“因為天河秘境?”林瓊反應過來:“在我昏迷之後,發生了什麼,林遠望解決了嗎?”
“跑了。”柳柔給她說起來:“道君那時候忙着穩住秘境減少傷亡,不過問題不大,我看道君有意放水,留着林遠望才更方便達成目的,韓尋雁做不到,不代表她得不到答案。她出關就殺去學宮施壓,半是因為韓尋雁,半是為了林遠望。”
這話倒是與關疏月的話對上,某位道君并非是無欲無求,恰恰相反,她會主動去謀算自己想要的東西。
“她就這樣直接去真的沒問題嗎?”林瓊有些糾結。
柳柔不以為然:“如果道君什麼都不做,他們會更加害怕,畢竟,是韓尋雁先壞了規矩。而且放心,道君有分寸的。”
“那她什麼時候回來。”林瓊問,那對她來說,正是裁決之時。
“三五天的,看學宮那邊态度。”柳柔像是明白她的擔憂:“你别害怕,道君不是濫殺無辜之人。”
“我算無辜嗎?”林瓊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