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白吃的差不多,舔舔嘴唇。
在最後慢慢喝着藍染給她盛的湯,她瞥到擱在一邊還未看過的信紙,伸手拿過來看了起來。
藍染從走廊轉角走出,手中端着一碗東西,看起來黑乎乎的,是起床後就在後面煮着的東西,算算時間差不多了以後去把它端了過來。
正好神代無白也用完飯了,藍染坐在一邊,将碗放在矮桌上,等它稍微涼一點。
濃重的藥味一下子沖散午餐留下的味道,湊近點光聞一下都覺得要被熏過去。
無白鼻頭微動,因為這股氣味一皺,把視線從自己理解困難的信紙内容上移到那碗黑乎乎的東西上。
“這是什麼?”她隐隐有感覺,那應該是給自己的。
果然,藍染道,“你要喝的藥。”
他也是花了些時間在這上面的。
從撿到神代無白到現在這麼多年,不,更确切點來說,從之前神代無白的記憶看來,是從她身上開始實驗後就沒長過,一直停留在差不多人類八九歲的模樣。
無有提過這大概也算是一種深層創傷,她把自己的時間永遠停留在最初,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她并非無法長大,而是她無意識的壓制了。
而且她的身體裡确實充斥不少毒素和各種化學殘留,同她身上的傷疤一樣,都是實驗前的幼年經曆中留下的,于是就和那些傷痕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她靠着強悍的細胞活性運作,這些雜質并不會危及性命,但總歸是存在的。
這是她自己留給自己的創傷痕迹,一無所覺的。
既然了解症結所在,那他插手解決一下便是,他沒必要在明知這些情況的前提下,看她一直長不大似的陷在其中。
便做了兩手準備,首先是制藥,讓她喝藥的目的主要有二:其一自然是為了除掉那些身體裡的毒素,二則是,以此為手段,促使神代無白自己停下那無意識的把自己禁锢在這副樣子的行為。
什麼意思呢,說通俗易懂些就是,神代無白完全沒有覺得自己身體有不好的問題,但倘若藍染讓她喝藥,并告訴她說你的身體有隐患,隻要喝藥就會好起來。
十分聽他話的神代無白就會想:噢,原來我身體有一點小毛病,阿介說喝了藥就會好這種念頭。
就像是給了她一個新的心理暗示,暗示她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暗示她停止自己禁锢自己時間的行為。
問題根本既然是深層的心理意識,那就同樣用不着痕迹的心理暗示去解決。
這種心理暗示的方法其實很常見。最簡單的譬如,對一個人定期說一些他存在一些問題,長期下來,那人就會不自覺的留下自己有很多毛病的心理懷疑。
他就是用了這個小方法。
不過神代無白并不知道他的這層用心,她嗅着那股藥味,皺着鼻子,“一定要喝嗎?”
藍染知道她喜歡甜食不喜苦味,不喜歡喝藥是小孩子的通病,他表示理解,但是為了神代無白好,再苦也得喝。
他慢悠悠地品茶,“一定要喝,之後就算我不在這,你也要自覺點,每天喝一碗。”頓了頓,“我會檢查的。”
他給她留了足量的藥,她隻要自己再熱一下就行了。
他也知道神代無白在這些事上,不會不聽他的話,所以很是放心的等藥涼了點後,擡了擡下巴示意,“這個溫度正好,全部喝掉,嗯?”
果然,她雖然皺着小鼻子,但對他的命令毫無抵抗力,端起藥一飲而盡。
藍染好笑的看着臉苦的皺成一團的小姑娘,拿出早就備好的糖,“張嘴。”
他手指剝掉外包糖紙,将糖送入女孩口中。
甜味漸漸代替了嘴裡的苦味,無白舔着嘴裡的糖,思緒有些飄忽的想着:是阿介親手喂的....
是阿介喂的,所以特别特别甜嗎?
明明含在嘴裡,卻好像一起咽進肚子裡,整個胸腔肚腹也嘗到了那甜味般,真奇怪。
是不是因為沾過阿介手指的緣故呢......
她又記起她嘗到過的,他血液的味道。
思緒已經朝某個奇怪方向飄過去的女孩一點也沒覺得自己的想法有問題,反倒覺得越想越有道理。
幸好藍染出聲及時打斷了她。
“阿白。”
藍染此時不知道自己成功制止了女孩跑偏的危險思想,他正拿起那張無白看到一半的粉嫩信紙,浏覽起來。
他看了幾行,頗覺有趣。
怎麼說呢,這那撲面而來的癡漢氣息,實在難以想象這一張輕薄的紙如何承受的起這麼激烈的詞句,實在是.....見之難忘的内容。
說是彩虹屁都是低估了,怪不得神代無白看不大懂,至少從措辭上來看,這内容寫的十分繁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