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蒙上絕望陰翳的學生們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身體做不出任何反應。
本就受了内傷,又被大虛的靈壓壓的幾乎要昏厥過去的米田拼盡力氣想從喉嚨擠出一點聲音。
“........無........”
神代無白似是絲毫沒注意到頭頂遮天蔽日般的陰影,她自顧自的,隻繼續伸手,眼看着即将觸及羽佐田的脖頸——
“射殺他,神槍。”
白色刀刃伸長數十米後貫穿了大虛的胸口,衆人一驚,擡頭。
與此同時,神代無白手指一頓,眼睫幅度極其細微的顫動了一下,就像隻是正常的一次眨眼而已。
衆人擡頭,視線中是極其顯眼的白色隊長羽織,背後赫然是一個五字。
“我,我不是在做夢吧?”
“是,是救援到了嗎?”
“是救援到了吧?!啊?”曆經了這麼久的艱難,在他們已經身心俱疲萬念俱灰的關頭,他們竟然真的等到了靜靈庭的救援!
有女生已經哭了起來,“嗚嗚嗚嗚,太好了嗚嗚嗚嗚......”
不少人都喜極而泣,“是藍染老師!還有五番隊的市丸副隊長......嗚嗚嗚嗚!終于得救了嗚嗚嗚嗚!”
“笨蛋!應該是開心的事,都哭什麼嘛!”
“我差點以為就真的要死在這了.”
“你們快看!”
“天,天啊!隻,隻用了一擊,就那樣解決了?!!”
一群少年們瞪大眼張着口,吞了吞唾沫。
“這就是.....隊長的實力嗎......”
太強大了!
和他們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等龐大的基力安逐漸化為靈子散去,
半空中的死神落到地面,他溫和的嗓音在這種時候,對這群疲憊不堪的學生簡直如同一汪暖湯,“抱歉,我們來晚了。”
“大家辛苦了。”
沒有什麼多餘誇張的詞句修飾,隻是最簡單的遣詞造句,卻似乎能從裡頭露出一份關心,源源不斷的傳達到人心裡。
他可靠強大的姿态和溫柔和善的态度給予了極大的安全感,不少人剛止住眼淚,一聽到他的聲音和話語立馬又鼻子一酸。
輕而易舉的就被勾出了滿心的委屈和壓抑已久的脆弱情緒。
五番隊隊長因為擔任過這個班的教師,是以都算認識,語氣也更加熟稔一些,見他們這樣眼淚汪汪的看着他,一個個都抽着鼻子小聲叫着他,不由失笑,“好了好了,一個個的都這麼撒嬌可不行。”
他目光一掃,“你們這裡隻有這些人數嗎?其他人呢?”
“啊,其他人在——”有人下意識就想回答他,随後猛地想起什麼,面色一變。
糟糕,神代無白....!
那人眼見着面前的隊長似乎極自然一一掃過每個人,像是在算着人數,随後朝周圍看去,看是否有遺漏。
他們眼睜睜看着面前的男人似是看到了誰神色一動,類似于驚訝了一下後又安心不少,随後眼尾的笑意裡多了些肉眼可見的柔和。
學生們順着視線看過去,這才猛地想起先前的事,他們因大虛和等來救援的事一時激動,竟忘了還有這麼一件糟糕之極的事!
偏偏來的人正好就是藍染隊長!
十幾個人面色急劇變得肉眼可見的難看,他們一時因為得救了樂昏了頭,但在救援到來前的事确确實實都發生過,他們該怎麼向藍染隊長解釋啊?!
衆人的心一下子重新焦急了起來,看五番隊隊長直接朝那邊還蹲着背對她們的白發少女走去後越發緊張焦躁起來。
得益于大虛的靈壓散去,羽佐田總算勉強又能喘口氣,她自是也看到了到來的那兩位死神,她甚至神色怔怔地,直直看着那個身着羽織的身影,直至那個人落至人群。
她收回視線,扭動脖子,斜睨神代無白。
“真遺憾啊,沒能殺了我,現在藍染老師來了,你又要裝成聽話乖巧的模樣了對吧?”
她自然也不會錯過在五番隊隊長靈壓出現後,神代無白将手收回去的動作,這讓她愈發厭惡惡心這個人,看起來再如何高冷清高,不也是人前一套背後又一套嗎?
她也不在意神代無白到底有沒有在聽,繼續自顧自的說下去,“看到了吧?大家的樣子。”
“你看看她們眼裡的崇拜,看看她們的渴望,看看那些人的反應,是不是都很有意思啊?有誰還記得你啊?”
那一張張臉上的掩蓋在背後的慶幸和劫後餘生,或是說賭對了的的松氣。
“嗤,我早說了吧,跟你組隊的人不過是因為你背後的藍染隊長而已,沒有誰是真正因為你這個人,被你所吸引過來的,你知道這意味着你做人有多失敗嗎?你毫無人格魅力,毫無優點和可取之處,隻有那麼一點利用價值,去驅使其他人賭一把,看看跟着你是不是能更早的遇到救援,畢竟要是靜靈庭知道真央出事後,主救援的五番隊必定會出動,而好巧不巧大家也都知道你是藍染隊長收養照顧過的,所以有一定的概率,他會在救援中更加盡心的先搜尋你的位置。”
“而他們冒着離開大部隊的風險,還真撞了大運賭對了呢。”
“嘛,雖然可能也是巧合,隻不過是藍染隊長正好碰到了大家,但那樣就更糟糕了啊?畢竟那樣會顯得你一點用都沒有嘛?”羽佐田幸災樂禍的笑道。
她打定了主意要在最後這點時間了裡盡可能的惡心神代無白,“诶,你可别不信我的話呀,我可沒騙你,畢竟你自己看好了,我要殺你的時候,那十幾個人有誰想要幫你嗎?哦,可能是有那麼幾個笨蛋,但是他們估計也是因為打着萬一之後東窗事發,自己好幹幹淨淨摘出去避開責任的算盤吧。米田和小針那樣的蠢貨可不是随處能見的。”
“人心啊,可遠比你想的詭谲多了,我告訴你神代無白,那些人肚子裡的彎彎繞繞可不比我少,為了自己,他們同樣什麼都做得出來,我好歹還是明面上表示出來了,可背地裡的龌.龊,可比你想的深多了。”
“我很期待你這個怪物被那些沼澤淤泥吞噬的一天。”
她說完這最後一句,閉上眼和嘴,不再給出任何反應。
而藍染也在這時差不多走到了她們所在的位置。
“阿白。”他仿佛被一汪玉泉浸泡過的聲音宛如山澗清風,隻是話語剛出口,他在看清了之前視線死角沒注意到的情形後,神色一頓。
些微的驚訝确确實實的在他眼中流露,而不是像剛才那樣故意做戲展露——他倒确實沒想到他的小姑娘會受了點傷。
他鏡片後的眸中泛了點冷意,卻又在眨眼間瞬間斂去,對于把控情緒實在到了令人忌憚的地步。
他彎腰伸手覆上少女的腦袋,一語雙關的,“沒事了。”
聽懂他言下之意的神代無白這才敢動彈。
若是細看過去,會發現她更像是害怕做錯事後松了口氣的樣子。
藍染把蹲着的小姑娘攬起,一隻手在沒人注意到的地方不着痕迹的捏了捏她的鼻子,真是的....
神代無白的心思他想想就明白了。
原本應該一見到他就開心得撲過來的,這樣一直背對着他蹲在那邊,一則是為了自然的配合他在同學面前演這出戲——畢竟按她的感知,應該很早就察覺到他和銀的靈壓了才對。
二則.....應該是想殺了旁邊的這個少女,又正好被他撞見,但在察覺他靈壓的情況下她還是冒着可能會惹麻煩的風險繼續要動手.......嘛,所以被銀那有意的一擊打斷後,估計小姑娘就處于心情糾結又不爽的微妙中了吧。
銀那一擊的時機算是他默認的,他雖是還不知道為何小姑娘想要殺了自己的同學,但從現場其他十幾個人的各色神情和她肩上的傷,也有了大緻的一個猜想。
他垂眸瞧着少女肩上那明顯的,被手指隔着衣物硬生生摳破的傷處,白色的校服上衣一沾上血迹就格外顯眼,更叫他覺得刺目。
他沒有流露什麼真實的太多情緒,隻是狀似擔憂的,恰到好處的問道,“怎麼受傷了?”
這話倒不如說是問給在場的其餘人聽的。
果然,那些學生們一個個不自然的神色,叫他心裡又有數幾分。
衆人的心都高高提起,慌亂和緊張的情緒根本掩飾不了。
正巧方才一直不見蹤影的五番隊副隊長從遠處掠來,手上還提着一個人,他把昏迷受傷的人往地方一扔,不正是之前那個出現過幫羽佐田後又迅速離開的男子嗎?!
“隊長,我把人帶來啦~”市丸銀一貫的腔調道。
五番隊隊長微颔首,“辛苦。”
他們這簡單的對話卻叫學生們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一個個都忍不住去想藍染隊長明明是剛到,怎麼還能派市丸副隊長去抓了幾分鐘前離開的人?!他們怎麼知道的?!
許是不少人本就有些心虛,這麼一來心理更是害怕的搖搖欲墜。
是了,藍染老師可是站在靜靈庭頂端的隊長之一啊,他們....能瞞過去嗎!?
市丸銀看着一個個臉色蒼白冷汗不斷的學生,再看向他的隊長,不知道他突然搞這麼個心理戰幹嘛,等他在走動到藍染身後,看到自家隊長手邊的少女肩上那種人為的傷口後,恍然明白了幾分。
于是就不插嘴說什麼了,順便他還偷偷向神代無白揚了揚眉,算是打了招呼,接着就開始看他的隊長一連串自然無比的言語和動作了。
五番隊隊長似是注意到一邊地上沒忍住悶悶咳出污血的少女,他蹲下身大緻一看,眉頭皺起,“怎麼傷成這樣?”
那樣真實的深深的擔心叫羽佐田身子一顫,但她不願睜眼,因為她知道那張臉上的溫和很快就會被失望取代,其餘人一定會為了保全自己在這個時候去幫神代無白的,他們一定會把責任推到自己身上.......
五番隊隊長似乎也看出了她撇開頭的隐忍,他眼睫微垂似是沉思幾秒,很快得出了大緻結論,待他站起身看向衆人,“看來是發生了一些事啊。”
果然來了!
十幾個學生的心重重一跳,随後洩氣般,果然是瞞不過藍染隊長的眼睛......
他們不敢直視藍染,蓋因對方身上散發出的是屬于一個隊長的靈壓,而非平時課堂上與他們笑談的老師。
他們能感覺到屬于護廷十三番隊隊長的視線在他們身上一一掃過,那如有實質的目光叫本就搖搖欲墜的心理防線更是脆弱不堪。
而五番隊隊長也找到了目标,他叫來一人,“米田君,麻煩你和我說一遍事情經過吧。”
!!偏偏是米田?
不少人一驚,又一急,不行!米田和神代無白關系好,一直幫着神代無白,他們剛才在羽佐田的事上沒有幫神代無白,要是讓她怨恨上了,說了不利他們的話該怎麼辦?!
有人權衡之後,不顧搶斷了米田,先一步,“那個,對不起!藍染隊長!這個是我們大家沒處理好矛盾導緻的.......”
“是嗎,”好在即便被插話,五番隊隊長也并無不悅,依舊寬和的,“無礙,若是你們有什麼想說的,可以在米田君講完之後補充。”
“是。”他們稍稍緩下一口氣,幸好藍染老師一如既往的好說話,即便是作為隊長的工作狀态中也會願意傾聽其他人的話。
也幸好.......神代無白沒有直接就向他告狀.......
明明她也經曆了這麼不好的事,但也沒有像尋常人一樣抱着委屈去訴苦,他們自認,如果換做自己,肯定....做不到她這樣,肯定會怪罪甚至是怨恨差點眼睜睜看着自己被殺的同學們的。
思及此,不少人頗覺羞愧。
人類就是這樣,眼下他們處在與神代無白有關系的人的庇護下,自然會下意識的想要讨好她,連帶着把她往一切好的方向去想,仿佛之前那些意見都不存在過一樣。
米田也不敢在藍染面前說什麼謊,她盡可能的把自己往中立的叙事立場擺,但說到有些地方時她還是忍不住帶了些微情緒,沒忍住哽咽了一下。
五番隊隊長适當安撫她的情緒,“沒關系的,平複一下再慢慢說吧。”
他看似認真的聽着,實則大半注意力都放在被護在他身後側的少女身上,寬大的袖擺遮住了一些動作,他有幾分無奈卻縱容的任小姑娘勾着他的手把玩,一會牽一會扣的,還不時撥弄摩擦他的指腹,或者像是彈奏什麼樂器般按弄。
神代無白低頭認真又挺開心的玩着,一點兒也不在意其他人,明明她自己才是整個事件的主角,卻像個真正的旁觀者一樣顯得沒有一點關系。
她倒是真不在意,在場的其他人可都在意的不行。
就連五番隊副隊長都聽的認真,雖說他隻是當成一個故事一般,找點趣味出來罷了。
米田繼續說着,不時偷偷小心的觀察一下藍染的神色,可惜對方的面容上實在看不出什麼喜怒,隻是看似正耐心的了解着過程。
等她說到羽佐田的事後,她忍不住咬唇卡了近一分鐘,斟酌着,說自己當時在地道裡聽到巨大的聲響過去後,所見所聞便是那樣.......
“.....羽佐田同學她....好像确實想,想......”她有些說不下去,畢竟怎麼能在當事人的監護人面前說有人想殺你的孩子的,那樣的話,實在太....
其他人也有些難以啟齒,在他們認知裡,神代無白是藍染收養的,對他來說自然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樣,即便是藍染隊長這樣脾氣溫和的人,在知道自己的孩子差點被殺了的時候應該也會動怒不愉的吧。
不少人還是顧及着羽佐田畢竟是三年同學,那些情誼都不是假的,想必米田也是如此,所以即便她很生氣羽佐田的行為,但要真把這事兒擺在一個隊長面前說,那羽佐田的下場......
可同時也有人生怕羽佐田的事波及到自己,自然想把所有的罪都往她身上堆去,“雖說我們也很難以置信,可是羽佐田她,她确實想要殺了神代同學!我們聽她親口承認的!”
“她還,想言語煽動我們...但是藍染隊長!我們沒有聽她的蠱惑!我們是相信神代同學的!所以,所以才在班裡鬧矛盾的時候選擇和神代同學一起的!”
“還有!羽佐田和這個男人勾結。他們想聯手殺了神代同學!神代同學她,一直都忍受着羽佐田的惡言,也沒有主動想出手過,我們,我們都是看在眼裡的,所以羽佐田的話我們真的沒有相信的!”
說話的幾人急欲解釋,想到什麼後眼睛一亮,“啊對了!還有,羽佐田她自己也說了,神代同學之所以被大家....被....呃,被誤會!對,被誤會,都是她在背後鼓動煽動的,那個,班裡的其他同學,像是柴立同學他們就是被誤導了,我們大家完全沒有真的想要對神代同學做什麼!”
米田忍不住皺了皺眉,怎麼可以這麼說......
她忍不住開口,“你們明明在無白危險的時候冷眼旁觀的....”
“沒有!”一個女孩慌張的打斷她,去看藍染的神色,“不是這樣的,我們也想幫忙的,但是羽佐田和那個人都拿着斬魄刀,我們根本沒來得及反應....”
“你撒謊!”米田氣道,她當時分明清清楚楚看到,他們分明是避之不及,分明是在那刻舍棄了神代無白!連當時想去幫忙的小針同學也被拉住。
要不是無白有實力,換作任何其他一個學生,估計就已經死了!
但這個事能用“沒事反正她也沒死也沒出事”來逃避罪責嗎?!分明是他們已經犯了錯了,怎麼可以撇清關系,還全推到羽佐田身上?!
“你們摸着良心問問,你們這樣說不羞愧嗎?!”
她氣極,更多的是一種由内而外的悲哀,那種真正看清了人性後的刺骨冰冷,這叫她整顆心都痛苦的快要爆炸了,明明是三年的同學啊.....
是一起開懷一起向着死神的目标前進的同伴們啊,怎麼會....他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啊?
被她這樣指着揭露,叫幾人一慌,但很快他們用更加強硬的态度否認,“我們沒有!我們根本沒有理由那麼做!你别血口噴人啊米田!”
“理由?!你們好意思說?不就是貪生怕死嗎?你們不就是嫉妒無白嗎?!”米田整個人崩潰了,她頭一次這樣瘋狂的責罵,太痛了,實在是太痛了啊......除了罵醒這些良知漸泯的同學們,她已經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不是的!”幾人害怕影響自己在藍染眼中的印象,争得面紅耳赤,“都說了是沒反應過來啊!真的是眨眼一瞬間的事,我們不是故意的啊!”
看着場面徹底要失控,市丸銀趁機用胳膊肘撞了撞神代無白,朝她擠眉弄眼,用口型比道,“真是精彩。”
他揚揚下巴,“還多虧了小無白你啊。”
能讓他欣賞到這麼精彩的場面。
能不有意思嗎,這群少年少女們年紀不大,倒是真真切切把【人】這一概念演繹的淋漓盡緻,這種撕破臉歇斯底裡的醜陋模樣可不是想見就能見到的,往往人的心理和行為會受一層自我判斷和羞恥心的禁锢,再如何也不至于展露出自己最難看的模樣,除了在一些因素作用下。
“好了,都别吵了。”五番隊隊長忽然開口,他的聲音沒有加大什麼音量,卻能将吵得恨不得打起來的兩方人瞬間停止動作。
猶如一盆冷水倒下,那幾個吵得最兇的人臉色紅白交錯,低下頭讷讷。
米田哼哧哼哧喘着氣,帶着傷又這樣情緒激動,眼前發黑差點暈過去,她嘴裡全是血的鐵鏽味,整個人頭腦脹痛。
五番隊隊長歎出一口氣,他按了按眉心,似是有些頭疼,“事情我大概了解了。”
學生們猶如等着宣判般,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看藍染隊長果然臉色有些不好,肯定是生氣了吧......
怎麼辦.....
“......”五番隊隊長張口,“首先,這孩子确實有做的不對地方,作為她的監護人,這是我的疏忽,是我該向你們道歉,抱歉。”
一群人愣了愣,沒想到他竟然會把問題攬到自己身上,竟然....先會承認說是神代無白的錯。
畢竟幫親不幫理是人之常情,以至于當他坦蕩又公正的這麼一說後,反倒叫他們都回不過神來。
“啊....”有人張了張口,“不是....不是您的問題.....”
五番隊隊長搖了搖頭,眉心還有些折着,似乎是因為對發生了這種事而有些自責,他道,“抱歉,給我點時間好嗎。”
說罷領着神代無白往稍遠處的岩石堆走去,留給衆人一道線條淩厲緊繃的下颔線。
有人吞了吞口水,心想真是像極了家長得知孩子犯錯之後要上家法的模樣。
明眼人都能瞧出五番隊隊長是想要單獨訓斥自個兒養的孩子了,自然也不敢阻攔,眼睜睜看着兩人走到巨大的岩石像後,不見了身影,隻能瞧見一點白色的羽織下擺。
臨走前五番隊隊長還叮囑了一句,“銀,那孩子拜托了。”
五番隊副隊長作為在場唯一一個知道内情的人,表面上也不露絲毫破綻,“是是~”
随後就替羽佐田做一些緊急的救治了。
至于在衆人心裡要挨罵的神代無白——
她被自家情人兼監護人領到岩石像後,被對方放開手站定。
她想了想,覺得有必要解釋一句,“我不是故意要殺她的,她說了很過分的話。”
她想起那幾句踩到她底線的話,有些不愉的鼓了鼓臉頰,“....還是殺掉算了。”
“好了。”藍染揉了揉她的腦袋,“先不說那些事,”
他語帶笑意,伸手,指腹在她淡色的唇瓣上摩挲了兩下,稍稍低頭,“比起那些,這麼久了——”
“不餓嗎?嗯?”
那是一句極具暗示性的話。
好在神代無白一下子就理解了他的意思,倒不如說他本就是按着她的心裡所想才這麼說的。
男人稍稍俯下身,好方便少女吻過來,他伸手攬住她的腰身,氣息交融,唇齒相依。
少女微仰着頭,她一向是個饞的,更何況這麼久沒見,自然毫不客氣,喉部吞咽了數下,咬着他的舌尖不放。
錯開換氣的時候,他聲音極輕極低,“.....聽話,别吮。”
小姑娘唔了一聲又急急忙忙的勾着他繼續,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藍染無奈,隻好在過程中多注意着些。
他不急不緩地,一下一下輕撫着少女的發,一邊回應着她。
畢竟等下還要見人,不能做出太明顯的痕迹,有些動作容易在唇瓣上留下痕迹。
等少女的紅瞳開始迷離,呼吸急促不少後,他适時撤出,唔,也不能讓小姑娘泛濫起情.欲,不然任性起來他可能還按不住她。
結束親吻後男人并未這樣直接拉開距離,他側頭,唇動作極輕又帶着些心疼的順着她脖頸的線條而下,最後停在靠近她肩膀的衣物處。
仿若輕歎,“.....下次不準再受傷了。”
他手上用力,“這是命令,聽到了嗎。”
小姑娘伸手攬住他,把嬌軟的臉頰埋在他頸邊蹭了蹭,“知道啦。”
“真讓人不省心。”他捏了捏她的臉蛋。
話雖這麼說,但他垂眸看她時神色溫柔,哪有絲毫不悅,分明是甘之若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