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内裡是個對這些沒感覺的,但他反倒見不得那些反映在她身上的半點傷痕。
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微妙新奇,在意或是疼愛一個人,原來當真見不得她受一點點苦。
就像他總被收攏在掌心裡呵護的小金絲雀,一絲絲傷害都不願讓她沾到。
真是有意思,他的心髒會因為另一個個體受到的傷害與否而随之出現症狀和波動。
神代無白絲毫沒有堂堂五番隊隊長屈尊為她捏腳的榮幸感,她自己倒覺得挺正常的,因為平時男人就格外注意她的健康舒适問題,總會把她從被窩裡撈進懷裡給她捏捏。
她自己又很喜歡那種舒服又放松的感覺,總愛把腦袋擱在他身上眯着眼享受,到最後總是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但今天身下沒有軟乎乎的被褥,小姑娘歪歪頭,左晃晃右晃晃,歡欣又滿足的看着垂着眸的男人。
呼呣,阿介怎麼看都好好看。
她感受着心髒有力的急促跳動,沒忍住舔了舔唇瓣,湊近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吻了一下,又一路下移在他唇上啪嗒一親。
親了一下還不夠,又在他唇角舔了舔,等他擡眸看過來時,又自然而然的張開雙臂攬住他的脖頸。
“别鬧。”
五番隊隊長話雖是這麼說,但那滿是縱容的語氣,自然也沒有真的不允許的意思,配合又放任的任她吻了大半分鐘。
“好了,等會兒。”他離開她的唇瓣,“換另一條腿。”
他先給她穿好鞋襪,再擡起另一條腿,一樣按方才那樣仔細的按揉着。
神代無白打了個小哈欠,被藍染瞧見,他另一隻手碰了碰少女眼底淡色的青,“等會睡一會,嗯?”
“本來可以回屍魂界好好休息的,還非要留下來,真是任性。”藍染有些無奈,見少女瞬間坐直打起精神想要和他解釋,“好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是是有時限的,過會叫你回去的時候就聽話回去,知道了嗎?”
神代無白也知道他還有靜靈庭的任務要做,半是不情願的,“....噢。”
“我會盡量把時間延長一些。”
小姑娘依舊悶着聲,“知道了。”
藍染揉揉她的腦袋,“真是太慣着你了。”
說完這件事後,也差不多陪小姑娘鬧夠了,他才收斂了那些縱寵的笑意,進入正題,倒依舊是慢條斯理的,“好了,那現在我們來談談這次的事情吧。”
他本要出口的話被一聲異響打斷。
數步開外發出聲響的五番隊副隊長把另一隻腳從通道中邁出踩到地面,然後沒啥歉意的“啊哈”一聲,“抱歉抱歉,我還以為您在......”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當時一眼就隻能瞧見自家隊長挺拔的背影和因為坐姿問題将另一條腿懸在空中,虛虛靠在他腰胯邊,看起來可不就是.....像是少女将腿架在他腰上在做什麼一樣嘛。
當然他自己本人在下一秒也意識到那是不大可能的事兒,畢竟他家隊長做事都有分寸,不會在這個場合時機做什麼不适合的事。
隻是那道聲音已經發出去了,自然也被那兩人捕捉到,藍染隻瞥了他一眼,倒是小姑娘還歪過身子探出腦袋和他打了招呼。
市丸銀走過去,好奇道,“這是在做什麼?”
他走近看清楚後哀歎一聲,“唉,小無白待遇可真好。”
他多少有些見怪不怪了,這些年瞧得多了,自然就習慣了藍染照顧疼愛少女時沒什麼底線的種種,嘛,不過這種場面最好還是别被九番隊隊長看見,不然怕是能把他郁悶死。
“稍微等一會,銀。”
“是是~”市丸銀應道,他以為就隻是等他給少女揉完腿,所以等聽到藍染下一句對着神代無白說的話後驚訝的揚了揚眉。
“我已經給你足夠的時間了,想清楚這次的事情哪裡做的不對了嗎?”
市丸銀訝異的看他,發現他語氣和神色都是淡淡的之後自覺閉緊了嘴巴。
這個狀态下的藍染隊長,還是不要插科打诨招惹他比較好。
他給神代無白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後眼觀鼻鼻觀心,裝作自己不存在。
小姑娘迎着男人不鹹不淡的視線,眼神飄忽了一下。
然後依照性子不躲不閃的正面與他對視。
市丸銀瞟一眼,内心狂贊,好樣的,不愧是無白,正面剛啊!
少女倒沒有按他所想的那樣想要正面剛,畢竟她隐約是曉得自己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又确确實實捅了簍子,她沒想狡辯什麼,畢竟在漫長的相處時間裡,除去寵愛,藍染對她的教導一樣不少,大部分也很嚴厲的,她都習慣了。
她也不是沒幹過更糟糕的事兒。
心态絲毫不慌的少女甚至每次闖了禍挨罵時,都還很期待能惹的男人動口又動手的。
啊,最好是打屁.股的那種動手。
沒羞沒躁的白發少女總這麼想到,可惜這次五番隊隊長依舊沒能如她所願,他總是會在教育她的時候暫且收起那些溫柔,給她一個淡淡的,又帶着一絲絲嚴格的眼神,沒什麼起伏神色的臉會帶來一股莫大的壓迫。
神代無白此時這樣正面承接他的目光,冰雪雕琢的臉蛋兒看似是繃着。
實則小姑娘滿腦子都在犯花癡般的刷屏,啊,這樣面無表情的阿介也好好看,太好看了所以渾身的血液都在躁動,好想全部......全部都.......
她沒忍住吞了口口水。
“再這麼走神下去的話,我可不保證會不會做讓你不開心的事喔?”藍染實在太了解她了,隻一眼就知道她在走神,絲毫沒擺正态度。
神代無白迅速拉回跑的堪比飙車的思緒,老實坐好。
“除去你讓自己受傷這件事外,噢,雖然我不知道你當時在想些什麼,能允許人在你身上留下這種傷痕——這件事我暫時不和你計較。”
“最主要的,将局面弄成這樣的問題,你自己明明清楚所有的節點,卻出于一點本可以克服的心理......”他頓了頓,讓神代無白自己回想一遍她那些小心思。
無怪乎懶,或是不想與蝼蟻對戰的嫌棄心理。
藍染稍稍挑眉,“怎麼,既然能出手一次,前面數次就非要明目張膽的避戰?”
白發少女鼓起臉包,悶聲,“那不一樣,那隻虛上有阿介放的定位器....”
她在袖兜裡摸了摸,摸出一小塊白色物質,與虛身上的白色面具十分相似,不,倒不如說正是從虛身上得來。
說到這個她略微郁悶了一下,要不是為了搞到這塊不知道埋在虛身上哪處的定位器,她也沒必要浪費那麼二十幾秒時間拿刀對着那頭虛又砍又劈的,早一擊就解決了。
她又不喜歡在戰鬥時搞那麼多花裡胡哨的東西,向來都是講究快準狠的。
“噢,那還有理了?”
“.....沒有。”小姑娘癟起嘴巴。
藍染本就沒真的生氣動怒,他不過是在這件事情過程中發現神代無白一些本可以避免的,卻因為她自己的行為招緻的麻煩,也就是她行為上的漏洞問題。
雖然沒辦法把她變成一個正常人類,但他一直有在把她往“看起來沒什麼大問題”的那個人設形象上教。
像是在很多會暴露她思想不同于常人的方面上,他會提前叮囑她不要說某些話,如果對于周遭人的行為和想法不是完全理解的話,倒不如閉嘴沉默——諸如此類。
就拿這次的事來說,他本人是不覺得神代無白的想法有什麼問題,或者是說,對于大部分成年人來說,她的思想反而是【正常】的,不在意别人的安危與生命并不是什麼大的錯誤,純屬是觀點問題,但這個思想放在這幫少年人中間,就會顯得過分冷血無情了。
自然會被排斥恐懼。
學生們,應該說是以學生為代表的一種弱勢群體,大多還存在一種依賴心理,源于自身的能力不足,所以在潛意識中或多或少的會依賴身邊所有和自己有過交集的人,這種依賴在平時還好,但特别是到了這種搏命戰鬥的環境中,就顯而易見了。
而自己依賴,或說是信賴的【同伴】竟然沒把自己放在心上,這從根本上沖擊了他們的下意識心理,所謂下意識心理啊,是被當事人認為是絕對正确的,那可想而知,與絕對正确相悖,那必然會被排斥不理解。
他不會覺得神代無白的想法有錯,但唯一的問題是,她在他的教導下,應該是知道人類的這種心理的,而她在明知道放任不管會越來越糟的情況下還是袖手旁觀,那就是她的問題了。
——原本隻需她随手扔兩個鬼道意思一下,就不會有後面這麼多事兒,也能從源頭打斷羽佐田挑撥的導火線。
“明知故犯,嗯?”藍染不輕不重敲敲她的腦袋。
他雖這麼說,但也快闆不住臉了,他對她一向縱容,有時候就算神代無白做錯了事,他也不過是在教育的立場上故意兇一點,但看着她又心軟的不像話,她稍微露出一點點沮喪郁悶的情緒,就讓他舍不得再說下去了。
噢,偶爾惡趣味來了故意吓她的不算。
神代無白抱住他的手,至少看起來認錯态度良好,“那,我下次不會這樣了。”
“自己說的。”藍染眸中帶了點笑意,“好了,這件事暫且就這樣吧。”
小姑娘眼睛睜得渾圓,“暫且?”
藍染有意逗逗她,“看你表現,否則........”
無白聞言,如臨大敵,那副認真的樣子連旁邊的市丸銀都忍不住笑了。
“銀,通訊器打開了嗎?”
他們兩人速度比起其他人快很多,這個時間上之前派出去的搜救隊也該有發現了。
市丸銀将兩幅通訊耳麥中的一個遞給他,“打開了,不過還沒什麼消息。”
這個陌生空間似乎挺大的,要在這裡找到四散躲藏着的真央學生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藍染接過将那個小巧的玩意兒戴上,示意無白過來,“要不要稍微閉會眼,眯一會?”
他提議,“我抱着,如何?”
神代無白眼睛都亮了,“要!”
少女骨架不大,将自己稍稍一蜷縮就隻有那麼一團,藍染伸手打橫抱起她,按照她之前比較喜歡的位置調整好抱着的姿勢,“既然答應了就乖乖睡。”
話說着他感受到手上的重量,“還是太輕了。”
神代無白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整個人都開心又蕩漾,她把臉貼靠在他胸口,隔着兩層衣料,漸漸的能感受到他的體溫,連帶着之前本就有的困意湧上,聽到他這麼說後,眼皮耷拉着快要合上,迷迷糊糊的喃喃了句,“那阿介多喂點就好了.....”
耳尖的市丸銀忍不住飽含深意的看了眼自家隊長,那一臉吃瓜愉悅的笑意在那張狐狸臉上略有些....欠揍。
他還故意清了清嗓,“咳,加油啊藍染隊長,争取早點把小無白....喂飽啊。”
這種帶有成人色彩的話題似乎格外得他青睐,市丸銀表示,難得有一件能在口頭上刺激他的上司的事兒,他能不上心嘛。
藍染懶得理會他時常有的這種調侃,他看了眼把巴掌大的臉都窩進他懷裡,一下子就呼吸綿長睡着了的小姑娘,挑了個順風的方向走。
看來是真的有累到。
市丸銀也注意到這一點,路上話也少了許多,即便有要開口的時候,也稍稍放輕了點聲音。
“那個啊,藍染隊長。能不能問問你剛才為什麼對小無白生氣啊?”
站在他的角度看,剛才自然就像藍染對她有些生氣了一般。他也不清楚太多兩人間更詳細的約定,是以站在他的角度來看,他是沒覺得神代無白的做法有多過分,也許是有那麼些不妥,但應該不至于到使藍染特地說她的地步。
藍染也不想解釋他沒有生氣這一點,不過看在部下放輕了聲音以免吵到小姑娘這一個細節上,他便道,“原本不至于發展成這個狀态的。”
“哦?怎麼說?”
“把阿白放在學院這種環境中這件事,為了不使她的特殊造成什麼混亂,必要的準備和措施都已經早早布下,至少在日常生活的情況下,她不會和周圍的人産生什麼大的沖突;這次的事雖說是意外,學生所處的環境驟變,這種極端環境下他們的心理狀态會比平時更敏感脆弱,也就更容易和阿白有對立。”
“老實說,她們的沖突早晚會發生,隻不過是程度大小問題,原本按照我的計算,那不會是一件多嚴重的事——至少不會是現在這種幾乎和整個班都産生龃龉的地步。”
“而這種狀況,當時為了以防萬一,我為她設了兩道保險。”
市丸銀回想了一下方才學生們叙述的整件事經過,“一個應該是那個米田裡奈吧?”
藍染“嗯”了一聲,“作為阿白在真央的貼身朋友,自然不是随便就可以待在那孩子身邊的。”
“好在阿白找朋友的眼光一向不錯。”嘛,雖然她本人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他在大概了解米田裡奈的性格特點後,沒有幹涉什麼,雖然很普通,又膽小,沒有什麼明顯的特色,但好歹心思單純簡單,又是真心實意喜歡神代無白,倒也算合格了。
“我有意向她透露阿白幼時吃過苦,性格有些缺陷這類情報,這樣一來按照米田裡奈的性格,就足夠促使她能在某些時候克服她膽小的問題,站出來去幫助阿白。”
他不想讓他人知道的事就絕不會讓他人探聽到分毫,同樣,他人能從他這得到的情報,都是他有意無意放出去的。猶如不知不覺間播撒下的種子,雖然深埋在土壤中,但在某個時刻就能破土而出發揮效用。
“我就說嘛,您果然都是有準備好的吧,那還有一道保險呢?”市丸銀問道,他倒一時想不出,“呃,不會是那個天才君,日番谷冬獅郎吧?”
“不,和他沒關系,那孩子很敏銳聰明呢,不适合使用。”
“是班長天岸。”
“....啊?”市丸銀完全沒想到,他回憶了一遍,但按照學生的講述,班長發揮的作用也不大啊,前期一直都是作為班長該有的行動,後期,特别是神代無白的事完全爆發後,發揮的效用還不如日番谷說一句話來的有用,宛如失了大半民心一般。
等等!
他像是抓住了極細微的一點暗線,隐隐約約有了一點點方向。
“看來你稍微有點發現了。”
市丸銀因為思索而鎖着眉,“不...隻是一種模糊的感覺。”他看向藍染,“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您這條線可埋得夠深的。”
“放心吧,天岸的事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他什麼都不知道。”
“咦,他不是您的小棋子?”
“不是,”藍染否認,“我沒有在阿白身邊安插什麼人。”
他開玩笑道,“我可不是在豢養鎖在籠中的寵物,如果事事都插手到那個程度的話,未免太束縛了。”
“至于天岸,他不過是被設置成在某些特定時候會維持一種下意識思維——盡可能把阿白往好的方面想。”
“設置?”市丸銀揚了揚眉。
藍染對部下别有意味的眼神視若不見,“換種說法,心理誤導。”
市丸銀沉思幾秒,“莫非是心理暗示之類的?”
藍染颔首,“差不多,他作為班長,除去課堂外和我也有些零碎的時間相處,像是在真央的藏書室這種地點。”
“他是一個好學的孩子,而在他來求解或咨詢時稍加灌輸一些微末的其餘知識,不也很正常嗎?”他微微一笑,絲毫不覺得在為人師長時的這種行為足以在日積月累中對一個人的思想觀念産生巨大的影響這件事有什麼問題。
那些确實是一些尋常的小對話,就如同走在路上打個招呼後不經意間多提的一句,或是藏書室内在書架前相遇時就某本書閑聊的幾句話。
就能夠讓年輕的少年在不經意間就記住了類似于有人會有戰後創傷或是避戰心理陰影這種概念,又在不經意間思考時替他人考慮到了這一點。
市丸銀一時心情微妙又複雜。
這個男人的可怕之處正在于這一點,如一陣随處可見的清風拂過,卻就此在人的大腦某個角落留下了碎末般的烙印,而這烙印會在什麼時候成為你的思維慣性中的組成份子,會在什麼時候影響你的思考方式,又會在什麼時候影響你的判斷從而間接影響了某件事的發展,全都不得而知。
他即便不是親自參與,卻也能在其中有來自他的手筆。
他的話語是那樣蠱惑人心,簡直是這世間最無色無味的毒藥。
而市丸銀隻要一想到這個男人在真央授課接觸過的學生的數量,一想到那些學生都會進入靜靈庭,也許會在某次任務,某次事件中因為他的影響而作出某些判斷和行為,就不寒而栗。
藍染可沒有多餘的善心去關懷部下此刻的心态,他道,“回到你最開始的問題,兩道保險,米田裡奈作為阿白明面上的同伴替她說話,而天岸則會作為暗處的那道保險在點滴中作出有利于阿白的判斷——噢,雖然他本人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就是了。”
他頓了頓,“雖然本該算作有三道保險的。”他看一眼懷裡睡得香噴噴的少女,神色微微軟和。
第三道保險是神代無白自己,或者說,是他叮囑過她的諸多内容,不過很明顯小姑娘任性起來壓根不管那些,這道自然就作廢了。
他無奈的笑了下,随後回到原本的神情,“而在這兩道保險作用的情況下,她還把局面弄成這樣.....”
市丸銀自動接過他未盡的話,義正言辭道,“是的,該打,該罵。”
藍染看他一眼,得來部下一個笑眯眯的笑臉,他不置一詞轉回頭。
“诶,那既然問了,我順便也問問您,那個,是叫羽佐田對吧,那個女生就這麼直接交給靜靈庭沒關系嗎?”他當時在帶着那幫學生先撤離時一直等着藍染對他的别的指示,隻是等了老半天也沒見他有特别指示。“我以為她對小無白那樣,呃,不友好,您應該不會簡單了事的。”
要知道按照羽佐田的行為,交給靜靈庭後想再帶出來就麻煩了。
“您當時對她也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小心另外兩位知道了找您鬧喔?”市丸銀道,他指的是大木戶悠木和町茜。
“哎,您不管的話,我可不攔着他們喔?”說實話,他也挺生氣的呢,别的不說,他也算是看着神代無白從一個小姑娘長大的,多少是有那麼幾分情意在的,撇去其他的不說,單純來講,他對于無白被傷到也挺看不過去的。
成年後的狐狸眼珠一轉,要不他也加入町茜和大木戶,組成個三人團替小無白出氣吧?
“銀,你知道如何摧毀一個人嗎?”
市丸銀想了想,“可能....是奪走她最重要的東西?”
“一個已經豁出去一切不管不顧的人,你認為還有什麼是她重要的東西嗎?”
于羽佐田而言,她不過是一個學生,本就沒有什麼權勢地位,僅有的臉面尊嚴,未來與友情,她全都狠心舍棄了,像這種孤注一擲的人,早不懼什麼,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堪稱重要的事物可以失去。
市丸銀恍然,“難怪您那時候要問她有沒有後悔。”
想必就是想從她的回答裡去判斷她當時的心理。
“隻是其一。”
藍染沒什麼溫度的彎了彎唇,“讓一個完全不後悔自己所作所為的人嘗到後悔的情緒,就該先給她一點希望不是嗎?”
市丸銀朝他看去,并未從他臉上看到什麼危險的神色,男人甚至還神色頗為柔和的會低頭看一眼懷裡的小姑娘。
市丸銀卻愣住了,随後搖頭失笑,他就說嘛,羽佐田那件事怎麼可能像表面那樣看似簡單的就過去了。
那雙眼眸看似平靜無波,可更深的地方卻分明暗沉一片,自始自終都未褪去過,僅僅是被表層的那些情緒所遮掩了。
他面上的神色越是溫柔,内裡所掩蓋的暗色就愈發濃郁。
既然羽佐田沒有什麼珍惜的東西,那他就來成為她重要的事物吧。
親手予以希望再親手剝奪,想必那張臉上會露出點稍微令他滿意的神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