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個念頭就是後悔,哎早知道還是應該蹲在窗戶外面偷聽的!
“咳。”但不管心裡多好奇的抓耳撓腮,他還是先老實的把剩下的事彙報了,也沒插科打诨,聽完五番隊隊長的指示之後,才去戳了戳一臉生無可戀的無白。
“怎麼了這是。”
無白緩緩地,惆怅長歎了一口氣。
市丸銀:!要命了,這沒心沒肺的丫頭還有歎氣的時候?!!
他思來想去,湊近小聲問,“..别說是藍染隊長知道了你那個鏡花水月版充氣娃娃計劃後才把你罵了吧?”
那幸好他出去之前沒提,不然他豈不是一起挨訓。
市丸銀感概,果然藍染隊長都受不了這麼掉下限的...斬魄刀玩法。
五番隊隊長喝茶的動作不受絲毫影響,唔,他該不該提醒一下市丸銀,他的聽力非常好這件事。
或者順帶告訴他,他完全不需要有不必要的擔憂,神代無白這點想法在他看來是小事,區區鏡花水月版人體效果罷了,反正她連斬魄刀本體都玩過用過....啊啦,這些内容怕不是會把他這實則沒甚經驗純情的部下驚吓到不行。
市丸銀無形中寒毛倒豎,他瞄了一眼上司頗感愉悅的周身氛圍,本能的閉嘴,克制住自己問他的沖動。
總感覺問了藍染隊長的話,要命的就不是無白而是他了。
無白恹恹的,有氣無力道,“别問了,銀。”
真是越回想起五番隊隊長的...."威脅",她就越萎靡。
市丸銀權衡了一下,“下次記得再偷偷告訴我啊。”
無白悶聲嗯了聲,“反正我要老實做人了。”
市丸銀好險沒控制住面部表情,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被口水嗆到,默默诽腹,你這話可比你不做人了還要吓人和離譜。
還是藍染解救了市丸銀嘈槽多無口的心理活動,他很幹脆地,“别管她,銀。”
“反正很快就會原形畢露的。”
市丸銀認可的點頭,老實做人,鬼都不信。
無白趴在桌上,視線飄忽的在五番隊隊長的手和他腰側斬魄刀上流連,咕咚一下咽了口水,不無可惜的想,比起讓斬魄刀那樣“捅進來”,她現在想試試另一端的刀尖的滋味。
*
入夜,十番隊隊長室。
少年隊長抱臂看着桌上神代無白的相關資料,他對三番隊隊長的懷疑已是闆上釘釘,但他仍然不清楚神代在這其中的牽扯程度。
毫無疑問的是,隻要将真央延續至今的所有異常情況圍繞神代去考慮的話,前後都能隐約串聯。
他倒想找神代取證,可惜自從三番隊隊長将其帶走後,到現在都沒人看到過她的行蹤,聽說十三番隊也在浮竹的授意下找人。
他在空白的紙上寫下三和五,凝思不語,他記得...神代對藍染有那方面的感情,盡管似乎礙于五番隊隊長的避開,她并未得償所願,近些年更是時常在現世長期駐守。
他認為這是他人的私事,是以從未向神代取證過,但是松本和她交好,偶爾言語間倒也能驗證一二。
可三番隊隊長諸多行為,真央之事,五番隊隊長之死...前者可以說明他對神代的重視,但是卻又和後者産生了矛盾。
藍染之于神代的重要性,他膽敢這麼做,真不怕神代發瘋?
日番谷筆墨一頓,最大的問題也在這,藍染的死訊正式公布大半日,他竟到現在都沒聽聞神代暴走的相關動靜,他可不覺得,光憑市丸能壓制住她,也不覺得以神代那種毫無顧忌的性格會乖乖聽話。
若說市丸喜歡和重視神代,那這喜歡可真夠喪心病狂的。
日番谷聽到沙發上副官的一些夢魇動靜,動作一頓,市丸和松本是同期,他沒特地關注,但多少也感覺得到自己的副官和三番隊隊長之間某些不清不楚的牽扯.....
他長歎了口氣,這些成年人之間的事可真夠煩人的。
他處理掉寫了字迹和圈注的紙張,恍若無事般對醒轉起身的副官道,“醒來了嗎,松本。”
亂菊望過來,“隊長?”
她一臉無辜,"你在我的房間幹嘛呢。"
“笨蛋,執務所可不是你的房間,醒來了的話,就趕緊換班,我已經累了。”他收拾了下剩餘的幾份隊務。
“那是因為隊長你把五番隊的事務也全部接過來了不是嗎,”亂菊走過去。
“啰嗦啦,”日番谷将隊務遞給她,“趕緊把剩下的做了。”
亂菊接過,看清後驚訝,“已經隻有這些了嗎?明明之前有那麼多的....”
日番谷倒了杯茶,避而不談,“都說了你别啰嗦了。”
“看來我似乎睡了很久啊。”
日番谷一愣,察覺到副官少見的萎靡精神狀态,撇開視線,笨拙的安慰道,“沒關系,與你是同期的,又有後輩遇到這樣的事,對你來說也不好受。”
同期嗎,亂菊知道他指的是銀,沒忍住問,“那個,隊長,隊長你真的對銀....對市丸隊長....”
日番谷眉心剛折起,但沒等亂菊說完,這未形成的凝滞氣氛就被打斷。
“失禮了,在下是十番隊第七席竹添,請問日番谷隊長和松本副隊長在嗎?”
“禀報二位,剛才收到各牢房的緊急報告,阿散井副隊長,雛森副隊長和吉良副隊長三位,均從牢裡消失了。”
室内兩人臉色均一變。
*
從五番隊監禁室出來後,日番谷心下有不好的預感,雛森下午已經冷靜不少,但現在竟能激的她不惜這樣破壞牢房也要越獄,怕是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三番隊隊長又.....
思及此,他低聲對亂菊道,“松本,你先回去,我去救雛森。”
緊接着他又馬不停蹄的去查看了三番隊原本關押吉良的地方,心下有數。
是以在他走出三番隊隊舍不久,迎面遇上三番隊隊長并其副官時,并不意外,“果然兩個人在一起啊。”
吉良反倒沒想到會在這被守株待兔,“呃,日番谷隊長?”
日番谷沉聲道,“如我所想,隻有吉良的牢房,鎖是從外面被打開的,想要悄悄放他走的話,這樣做是不是也太天真了,市丸?”
“什麼呀,把話說得這麼奇怪。”前一秒,三番隊隊長似乎又在慣常的裝聽不懂,但下一秒,他猶如惡蛇,終于露出了一絲獠牙,“我明明是故意做成這樣的,好讓大家一看就能明白呢。”
聞言,日番谷神色冷凝,緩緩地伸手握住刀柄,“....比雛森先來一步太好了。”
“——在她來之前,我會先殺了你。”
些微十番隊隊長的靈壓一點點洩露般擴散出去,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還未等他動手,雛森比他預估的更早找到了這,落在他面前。
“雛森?!”日番谷松開刀柄,心下暗自懊惱。
别有五番隊副官臂章的少女站起身,看不大清神色,“終于找到你了,原來在這裡啊。”
她撫上斬魄刀刀柄,擡手,是起刀式的姿勢,日番谷忙道,“住手,雛森,他并不是你能戰勝的對手,交給我,你先退下吧。”
他滿心的焦急,其他人都可以先不管,但是唯獨雛森.....
可下一秒,他滿心滿眼的青梅卻将刀對準了他。
他似反應不及,怔楞,“...雛..森?”
刀尖近到隻要再近一寸就能刺進他的肩膀,他下意識的卻依舊是以為,這是因為雛森被憤怒和仇恨沖昏了頭腦,不想聽從他制止她的勸告,執意要向市丸動手的證明,他正欲解釋他并非是阻攔她報仇,可接下來聽到的話才是真正令他睜大眼睛。
“藍染隊長的仇恨...”少女噙着淚,痛苦和掙紮在眼中交織,質問他,“為什麼要将隊長....”
日番谷聽懂後難以置信,雛森怎會認為是他殺了藍染?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這徒然轉變的懷疑也過于離譜了。
“我知道了一切,”雛森道,“從隊長留給我的這封信中——”
日番谷仿若聽天方夜譚般,聽雛森講信中的内容,據她所言,藍染提到他發現了這次對朽木露琪亞處刑的真正目的并非是殺害朽木,這次處刑是為了奪取某樣東西才發生的,而其真正的目的是....雙極。
隻有在處刑時,才會被取消封印的雙極,其刀刃有着相當于一百萬把斬魄刀的破壞能力,矛身擁有着與其同等的斬魄刀防禦力,根據處刑,會釘上死神,貫穿她,那份力量會在瞬間達到原本的數十倍,而策劃這次處刑的某個人,想利用這力量,毀滅靜靈庭,想要企圖破壞整個屍魂界。
“而企圖着這些事的、令人憎惡的人的名字是,”少女一字一句念出她在信上看到的名字,“日番谷冬獅郎。”
日番谷聽着這驚世駭俗的指控,連反應都未來得及。
“然後,信中這樣寫道,今晚我把他叫到東大聖壁前,因為無論如何都必須阻止他的企圖,到時候如果他不肯讓步,那麼我會和他刀刃相向,可是,萬一我死了的話,請你繼承我的意志,能去組織他嗎,那是我最後的請求。拜托你了。”
雛森泣不成聲,握着刀的手止不住的發顫。
“雛森...”
少女凄聲揮刀,日番谷避開一擊,朝她喊道,“笨蛋,好好想想,說什麼如果我死了代替我戰鬥這種話,這是藍染那家夥會說的嗎,我認識的藍染,既不是一個會獨自去面對沒有勝算的戰鬥的笨蛋,也不是一個會讓部下去處理後事的不負責之人!”
而且,而且他們一起長大,對彼此是那樣的了解和重視,她應該清楚,他不可能做出這些事的啊!
“可是,可是!”雛森痛苦道,“信上就是這樣寫的啊!”
她也不想相信啊,誰能理解當她看到信中那個名字時的崩潰和掙紮,那可是小白啊,是和她一起長大的弟弟,她當然永遠都願意相信他,可是隻要一閉上眼就是藍染隊長慘死的血腥畫面,像是噩夢一樣,拽出她的逃避和懦弱。
“那可是藍染隊長的字迹啊!”雛森哭喊,“我也是,并不願意相信,但是,”
“但是,藍染隊長是這麼說的啊!”她自我說服般,聲音達到了嘶吼的程度,再次揮刀沖向日番谷。
如果,如果她去逃避,不去理會,不去相信,不去正視的話,藍染隊長要是真的把一切都托付給她了的話...!
她必須去相信啊!
她呼吸急促,痛苦的,“我,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嗚.....”
雛森胡亂的揮刀,日番谷緊急避開,不行,這樣下去,她完全失去判斷力了。
藍染是不可能寫這種信的,内容有那麼多疑點,但是藍染或許确實察覺到了雙極的問題和背後之人的企圖,或許原本這封信隻是寫了他調查發現的内容,但是卻被人篡改了。
難道是在他寫下前面的内容時,被發現後才被滅口的嗎?可是他的字迹又有誰可以模仿...
究竟是誰篡改了藍染的信?!為了讓他和雛森互相殘殺,這樣惡意的意圖!
電光火石間,他瞥到三番隊隊長在陰影下臉上的弧度,他瞧過去,看清了那此時猶如惡意嘲諷般的,明晃晃的笑。
猶如冰冷的蛇順着脊梁爬過,吐出不懷好意的蛇信子。
是這樣嗎...!這也是嗎...!
“這全部都是你的傑作嗎?”日番谷再難抑制巨大的憤怒,沖三番隊隊長而去,“市丸!”
他毫不猶豫的握住刀柄欲拔,雛森再一次擋在他眼前,他被迫再次放棄拔刀,原本的攻勢被緊急收回。
少女從半空跌落,重重砸在地面,日番谷知道剛才收手時太過緊急,估計來不及一下子收回所有的力道,落地後急忙回頭去看她的狀态,“雛森!”
見她已經昏迷過去,他心裡一緊,剛才他那一下完全是沖着市丸銀去的,可想而知餘波也不會小到哪裡去。
身後的三番隊隊長猶嫌不夠刺激他似的,狀似說着風涼話,“啊啦啦,真是過分呐,十番隊隊長,對一個受了傷還失去自我的女孩也沒必要出那麼重的手吧....”
“市丸。”日番谷的聲音再度平靜下來。
但隻有他自己知道,越是平靜,其底下的怒意和殺意有多波濤洶湧。
“我可沒忘記,那個時候你說的話。”
他指的是在旅禍突破前第一次隊長會議結束後,市丸銀對着五番隊隊長離去的背影意味不明的那句,[最後的警鈴多聽一下不好嗎,明明再過不久就沒機會可以再聽了。]
日番谷閉眸,用最後的自制輕聲問,“光是藍染還不夠嗎?”
細聽之下甚至聲音都是不穩的, “連雛森都...讓她遭受這麼大的痛苦!”
他看着雛森刀柄上殘留的血迹,明明看起來是她一直對他在揮刀,但是每一次攻擊的痛苦和她内心的糾結導緻力量使用方式的反噬,最後雙手傷痕累累。
“...讓她緊握刀劍直到雙手出血...!将她逼迫到這種程度!”
三番隊隊長仍舊是不以為意似的,“在說什麼呢?”
“我應該警告過你了,”伴随着靈壓和壓抑到極緻的殺意,“讓雛森流血的話,我會殺了你!”
寂靜的夜風中,裹挾着怒意的冰雪遮蔽月光,沖突迸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