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樂，”樊斯聿目光直視前方的道路，語氣比系統自帶的導航音還冷靜，好像隻是在通知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這是你的生日禮物。”

許志奕先是一愣，随後東瞧瞧西望望，後排除了他們三個會喘氣的肉票之外，再無他物。

樊斯辰錯過了一個轉彎處。

夏莞：？

！

許志奕最先反應過來，激動地說，“是這輛勞斯萊斯！哥！哥！你還缺弟不？”

樊斯辰隻覺得胸口悶，掃興道，“不會開。”

“不會就去學。”樊斯聿不慣着他。

“生日快樂，樊斯聿。”夏莞禮貌說。

許志奕這才想起來，也跟着說道，“生日快樂，樊大哥！”

夏莞用胳膊肘怼怼樊斯辰，可後者卻往靠背一躺，完全不接收提醒信号，好似鐵了心想裝死。

樊斯辰的喜怒很少表現在臉上，在樊斯聿最開始回國的時候，他甚至是以“您”相稱的。

但比起他的疏遠和假面，樊斯聿對他的無禮卻并不介意。

下了車，夏莞想起上次在許宅所見，就以為是這輩子見過最大的排場了，可直到走進樊家那扇奢華的大門，她才真正發覺貧窮限制了自己的想象。

管家和傭人們見到樊斯辰，都畢恭畢敬，“少爺”“少爺”地喊着，整齊劃一的聲音，盡顯主人家的威嚴。

樊斯聿一路開進自家停車場，感應燈漸次點亮，寬敞明亮的空間聽得見說話的回音，被停放整齊的各種豪車幾乎都是清一色的黑色，盡顯和樊斯聿個人氣質相匹配的低調奢華。

停車入庫後，樊斯聿果然把車鑰匙丢給了樊斯辰。

樊斯辰沒有接，鑰匙砸在他身上，然後掉在了地上。

“Philip你好好拿着，畢竟是大哥的一番心意……”許志奕自己腦袋還發昏，彎腰困難地去撿鑰匙。

按理說樊斯辰不是這樣不給面子、不成熟的性格。

所以，直到夏莞去扶樊斯辰的時候，才發現他在發抖。

“Philip？樊斯辰，冷靜一下。”夏莞聲音雖然溫言細語，但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樊斯辰這才回神，發現自己無意識地将夏莞的手臂握得過緊。

“對……不起。”樊斯辰疲憊地深吸一口氣，他想盡力抹去夏莞手臂上的紅痕，但仍無濟于事，于是無措地盯着，眼裡盡是後悔和執念。

兩人走在最後面，夏莞用他倆才能聽到的聲音說，“Philip，低頭。”

樊斯辰無意識地照做，眼角被軟軟的指尖輕輕撫過。

“Philip，不要流淚，你這裡很容易留紅印。”

心底死灰複燃的暴虐，瞬間煙消雲散，仿佛被春風拂過的湖面，重歸平靜。

***

踏入樊家那氣勢恢宏的宴會廳，仿若置身于一座奢靡華麗的宮殿。水晶吊燈灑下璀璨的光芒，如細碎的星光鋪滿整個空間，映照在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面上，折射出各色的光影。牆壁上挂着一幅幅價值連城的油畫，叫夏莞移不開眼。

樊斯聿邁着沉穩的步伐走進大廳，先吩咐人給許志奕上了碗醒酒湯。

許志奕這個年紀的高中生，平日裡本就沒怎麼接觸過酒，剛才在KTV沒輕沒重地喝了各種雞尾酒、啤酒白酒的混合物，不醒醒酒會頭疼。

夏莞靜靜地站在一旁暗自觀察，她發現，盡管樊斯聿外表看起來冰冷如霜，拒人于千裡之外，但在這些細微之處，竟和樊斯辰一樣無微不至。

此時的大廳裡，賓客雲集，各色人等穿梭其中，臉上堆滿笑容，正忙于一場場複雜的社交。一見到樊斯聿，不少人都殷勤地上前套近乎或是拍馬屁，衆星拱月的主角一眼分明。

一位身着雍容、體型富态的中年女人，牽着年方二八、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兒，端起紅酒杯，費力地擠進樊斯聿的身邊。

她臉上堆滿了谄媚的笑容，嬌聲說道：“小樊總真是年少有為、儀表堂堂，聽說您大學的時候就出來創業了，那時候您才17歲吧？我家嫣兒正巧今年也剛滿17……”

夏莞聽聞此言，心中暗暗吃驚。她今年剛好17歲，還在讀高中，而樊斯聿在她這個年紀的時候，就已經在讀了大學并且投身事業了，這巨大的差距讓她心中滿是震撼。

樊斯聿對這一番馬屁卻毫不感冒，他目光冷峻，直白地說道，“李夫人謬贊，我當時創業失敗，賠了，當然，作為曾經的合作夥伴，李總對此了解得更多。”

樊斯辰曾經邀請很多大學做技術的學長一起研發遊戲程序，他雖是最初的組局人，因為當時沒成年，所以注冊公司都是先用的同學的名字，加上沒動用樊家的權力，這群F大初出茅廬的學生再怎麼優秀，也仍是被遊戲市場紮根已久的李家給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