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丫鬟婆子們瞧見江璟川滿臉怒容,頓時齊刷刷地低下頭,不敢多言。
江璟川瞧見錦枝如此小心的模樣,便想起了當初的自己……
也是被這群人欺淩。
他雖然同庶兄同住西廂房,寒微軒這地方……
用他身邊的丫鬟丁香的話來說,就是破的不能再破的地方。
連她都不想去那裡。
他怎麼都想不到,這麼破的地方,竟然有人住。
住的人,還是他的庶兄,江府二公子。
還是,一位剛受陛下封賞的将軍。
這是在暗罵江府是個沒錢的地兒?
怎麼可能?!江府的威望,可不是随便什麼府邸都能企及的。
他真想去寒微軒内,看一看裡面的人如今怎樣,是否安好。
他知道自己現在,要身份沒身份,要地位沒地位。
他也不喜家中的大公子,苦于一人實力尚淺,反抗之事不得不從長計議。
可如今……
他的庶兄,可是将軍。
若能同他聯手,這江府未來的主人是誰,尚未可知。
他不相信,庶兄不願同他結盟。
如今可是能幫上庶兄的機會,他可不會輕易錯過。
他實在沒有理由同庶兄交惡。
“怎麼?”江璟川帶有愠怒之色,道,“你們這群不長眼的東西,真是連尊卑規矩都喂到狗肚子裡去了嗎?連自己的身份都認不清,還妄想踩在主子頭上,真是吃了雄心包子膽。”
他甚少在大庭廣衆之下發火,隻因府内這群人太不長眼。
“三公子饒命,三公子饒命。”
“奴婢知錯了,求三公子饒了奴婢一命吧。”
……
這府内的丫鬟婆子可是親眼見到當初三公子的淩厲手段的,如今他卻幫着二公子說話,那他們豈不是……
在劫難逃了?
“這都寒冬臘月,你們這些不長眼的東西竟然敢克扣二公子的炭火。二公子可是當朝将軍!謀害将軍之罪,你們可擔得起?”
江璟川目光瞪視着下人,連話語聲都比之前更響亮了些。
“可……”荷香露出為難之色,道,“三公子,不是奴婢克扣,隻是……”
荷香未盡之語,江璟川自然明白為何意。
這丫鬟,無非就是仗着自己背後有主母和大公子撐腰罷了。
不就是主子身邊一條卑賤的狗,在主子跟前作威作福慣了,竟然還真把自己當主子了!
真是不知規矩!
他涼薄地笑着,看着眼前公然頂撞自己的荷香,心裡滿是嫌惡,道:“連主子的話都敢忤逆,還真把自己當成主子了不成?”
荷香慌忙磕頭求饒,道:“三公子饒命,三公子饒命,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他鼻尖内冷哼一聲,自然不信她所言,道:“明知故犯,罪加一等。自己去沈管家那領六十藤杖。其餘人,領四十藤杖。别試圖欺瞞我,若是讓我發現,可就不止是這個數了。”
大公子,這個大禮,我想你會喜歡的!
荷香滿是不甘,離開庫房前特意撞了下錦枝的肩,剜了一眼。随後,便領着衆人離開了。
錦枝瞧着欺壓她的那群人,真是感覺心中的陰霾一掃而光。
六十藤杖,也算不輕了。可惜啊,還不夠。
要知道,二公子可比你多受了二十藤杖!
“多謝三公子!”錦枝朝江璟川行了一禮,道。
他示意丁香将她扶起,道:“庫房内白炭有的是,你自行拿去些。寒冬臘月,也怪冷的。莫要讓你家主子受寒了。”
“多謝三公子!多謝三公子!”錦枝立刻跪地磕頭,道。
他搖頭,看着門外,心裡藏着萬般思緒。
雖同庶兄共住西廂房,但年少時甚少見過庶兄。真是想不到他的庶兄竟然硬生生熬過數個寒冬。
他能輕易地想象出錦枝這丫鬟空手而歸,失落的模樣。
丁香将錦枝扶起,不用主子吩咐,她便主動幫錦枝提了幾筐白炭。
他用眼神示意,丁香立刻道:“三公子您就放心吧。奴婢定會陪同錦枝一起,将這炭火送到二公子手中的。”
“那便再好不過了。”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