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吾眼神十分誠懇:“全國第二套中小學生廣播體操。”
徐明浩:“...”權順榮前輩請好好練他!
……
公司距宿舍十幾分鐘腳程,插科打诨間,目的地到了。
開門進玄關,入目便是令人眼花缭亂的各式運動鞋,16個人,一人兩雙就32了,鋪得滿滿當當,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
周吾在進門的地方脫了鞋,踮腳踩在鞋與鞋的可憐間隙中前行,然後坐在地上把行李箱滾輪擦幹淨才拖着進去。
九十年代裝修風格,東西多但整潔。客廳于三口之家算大,正常人家放沙發的位置擺了三張床。說是床,實則隻有一張完整單人床,剩餘兩張,一張床墊、一張老舊沙發。
周吾一目了然,要是房間有空位,也不會有人睡客廳。他等着崔勝澈給安排個位置,随便哪裡,能躺得下他這人就成。
“圓佑,你們把過道清一清,排張床墊行嗎?”
【圓佑】
周吾倚着行李箱拉杆看去,正對崔勝澈的,有兩個男生。其中一位剛想張嘴,就被另一人搶了先。
說話那位神情為難:“哥,再來一個人連進出房間都困難,讓他睡客廳不行嗎?忙内們不都住那兒。”
話一出,加上累了一天不經意間帶出的情緒,氣氛陡然一僵。
周吾聽不懂話但看得懂眼色,尤其當他以眼神詢問文俊輝,而文俊輝隻是沖他輕輕搖了搖頭後。
他感知到點什麼,心說劃拉塊地闆給他睡有那麼難嗎?
崔勝澈也煩。
新人開發組金組長臨時通知說“朱雺”會住宿舍,還特意拜托他在日常生活上稍微關照一下。宿舍就這情況,同吃同住,能關照到哪裡去?
問題出在公司安排,再無語也和“朱雺”沒多大關系。
大不了就讓“朱雺”睡他的床墊,他住客廳,總行了吧。
崔勝澈有些煩躁地擡眸,正要開口,卻蓦然撞上周吾沒甚情緒的眼。
他眼睛消了腫,薄薄眼皮子上一道淺淺的折痕,漫不經心瞥來的一眼,眼神挺冷淡,像日光沾了霜寒。接着,崔勝澈就見他眉頭忽而一蹙,在和文俊輝說話時才勉強展開,像強摁着情緒。
“他說什麼?”
“他問,客廳能睡得下嗎?”
“哦,還有呢?”
崔勝澈沒錯過文俊輝臉上閃現的震驚。
被追問的文俊輝眼神飄忽,呆呆站在那裡不知所措,就差沒把“我很慌”三字刻到腦門上。
因為周吾說的是,
“哥我參加過變形計,睡哪裡無所謂,客廳能睡得下嗎?睡不下廚房也行,你們怎麼方便怎麼安排吧。”
變、變形計?
是他知道的那檔節目嗎?
是可以說給他聽的事嗎?
是他可以知道的“秘密”嗎?
腦中難以控制地浮現叛逆少年逃學打架、沖父母大吼大叫、在家亂砸東西的場景,文俊輝大受沖擊,以緻于崔勝澈後面說了什麼都沒聽清。
魂不守舍地看着周吾去崔勝澈那屋搬床墊,打開行李箱鋪床單,又拿出被子放好,把衣服一件件挂在簡易衣帽架上——就在客廳,夫勝寬給他騰出了位置。最後,清空的行李箱放到立式空調後的狹小空間。
像獨立生活慣了的,全然看不出有一絲叛逆模樣。
尤其是他對一起洗澡也沒意見,洗簌完,還問他“換下來的衣服是扔髒衣簍,滿了放洗衣機大家一起洗還是怎麼弄?”,末了又問“宿舍有什麼規矩?”,對集體生活很熟悉的樣子。
文俊輝心不在焉地問答周吾的問題。
如果這是變形後,那效果還、還挺明顯的。
他心想。
……
這夜夜深,明天公司放假,算上住客廳的三人,差不多有一半練習生在唯一的電視機前觀看年末舞台重播。
文俊輝本該早早進入夢鄉,但他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着。
良久,他自我妥協般深呼吸,猛地睜眼,又長長吐出一口氣,像做了什麼重要決定,手伸向枕邊,摸出手機熟練解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