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弟弟。”之前不是,以後她隻會将他當成弟弟看待。
況且女主的男人,不是那麼好肖想的。
“你的弟弟來了月癸得要好生照顧着,我這裡還有一床厚實的棉被,你随我去拿一趟。這麼冷的天,要是不小心凍到了他怎麼辦,你可要知道男兒家在來月癸的時候馬虎不得。”想要長久地留住一個人,除了工錢還得要有人情味。
“多謝掌櫃了。”曲檀能猜出她突然散發的好意是因為什麼,她自然不會有愧疚的心理。
棉被還沒拿,倒是被今天那位公子的侍女給攔住了去路。
隻見她高高在上用兩個鼻頭看人:“曲小姐,我家公子說是讓你到府上一趟。”
林掌櫃伸手拍了下她肩膀,笑眯眯道:“去吧。”
“嗯。”富貴險中求。
如今的她最缺的東西就是錢,無錢萬事開頭難,有錢萬事迎刃而解。
去的路上,曲檀從這個仆人的嘴裡打聽到那個公子姓越,當今戶部尚書府最受寵的小公子,父為三皇子,兩位姐姐在翰林當差。
他此次回鄉遊玩,居住的地方是往來無白丁,富庶無布衣的城南。
踏上青石闆巷口的那一刻,曲檀看着自己打滿一摞摞補丁的鞋,非但沒有自卑,更激發了她賺錢的動力。
她沒有資格從大門進入,走的是小門。
女侍将她帶到内裡忙碌的廚房,下巴一擡桀骜之色一覽無餘,指着其中一個幹淨的竈台:“我家少爺今晚上想要吃一道集天上飛的,地上爬的,水裡遊的三元雪山鮮湯,一道翡翠照玉骨,琉璃入口軟如綿,甜點就要一道白鶴亮翅點餘愚婦,日夜操勞不得語。”
随着女侍一走,其他忙活中的人都開始嘀咕起來。
“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水裡遊的做成一道菜,這不是為難人嗎,還有什麼琉璃骨,我長那麼大都從來沒有聽過這玩意。”
“我怕要她做菜是假,找她麻煩才是真。”
女侍出去後,來到竈台旁的曲檀腦海中最先劃過的是火鍋,豬筋煲,轉念一想又搖頭否定,她輕易想出來的别人肯定也能想到。
又忽然想到之前曾見過某位美食博主做過的一道名為萬相,又稱龍鳳抱胎的菜肴。
做法是在豬肚裡塞一整隻雞,雞裡塞一整條魚,配以黨參等材料,取名包羅萬象。
另一道她打算做琉璃魚骨,取鲟龍魚骨,将完整取出的魚骨煨上九種濃湯,達到入口軟糯又不失筋道。
主食有了,又怎能少得點甜點,見到堆在牆角的芋頭,前面有個人在捶打芋頭泥,想到了琉璃芋仔和桂花糖芋苗。
正在花廳折柳摧花,落了一地殘花的越亭蕪聽到小厮傳回的話,唇角微揚發出一聲不屑。
一個都沒有走出村子,就連貴人都沒有見過幾個的村婦能做出什麼好吃的菜,說不定前面做出的兩道菜還是因緣巧合,或是有貴人在旁相幫。
低下頭的清川不敢與之對視,随着花枝再次落地,方才出聲:“少爺,那位曲小姐做好菜端過來了,可要現在用膳。”
“既然她都做好了,本少爺就勉為其難地嘗上一口。”前面兩道菜,确實做得極合他胃口也不假,就連府上的廚子都比不上。
“你去将菜端進來,那個人瘦得跟猴,長得跟鬼似的,本公子多瞧一眼都嫌晦氣。”
不料這句話剛被引進花廳的曲檀聽見,心裡跟着反駁:“既然公子覺得晦氣,為何還要吃草民做的飯菜。”
越亭蕪像是她肚裡的蛔蟲,接着道:“要不是她做菜的手藝馬馬虎虎能入得了本公子的眼,難不成還以為本少爺會瞧上一隻髒猴子。”
清川也注意到了垂垂花藤蔓下的曲檀,有些尴尬地走過去接過她手上端着的烏木托盤:“我們家少爺的嘴巴是毒了點,本性不壞。你要是将少爺伺候好了,好處少不了你的。”
不知為何,曲檀聽到那微微拔高的“伺候”二字,頓感頭皮發麻。
可别是她想的那個伺候,雖說這個朝代女子為尊,難免不會有一些男的在長久的政治,生活壓迫下逐漸biantai,作法膽大得學女人養上幾個小白臉左右伺候着。
斂眉垂睫的曲檀将托盤遞過去,準備離開的時候,那個生得面容清秀的男侍忽然出聲:“曲小姐是哪裡人?”
“我是覃甯鎮,小桃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