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沉寂的地下室中。
一個人影陰郁地坐在沙發上抽煙,灰白色的煙氣缭繞,自手指處飄出。
地上落了一地的煙頭。
桌子正中央擺放着一個易拉罐瓶子,瓶子被洗的很幹淨,裡面插了一朵枯萎的黃水仙花。
花瓣已經變得枯黃幹癟,搖搖欲墜地吊在花心邊緣,綠色的枝葉也早已經變成暗沉的褐色。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朵花徹底枯萎了,可偏偏屋子的主人卻依舊将它擺放在瓶子中。
他沉默地抽着煙,垂着眼,看着這朵枯萎的花不知道在想什麼。
叮!
樓上隐約傳來了門鈴聲。
塞巴擡頭朝地下室的大門看了一眼,沒有動作。
門鈴響了一會,停下了,門口的人似乎又離開了,整個地下室又陷入沉寂。
塞巴扯扯嘴角,像是自嘲。
叮!
沉寂再次被打破,門口的人不依不撓地按着門鈴。
塞巴的手指頓了一下,下一秒,他站起身,将煙按滅,走到浴室。
-
“奇怪?沒人嗎?”
樊凡納悶地自言自語。
他站在塞巴斯蒂安家的門口,按了好幾次門鈴,都沒有響應。
樊凡撓撓頭,盯着眼前緊閉的大門。
塞巴斯蒂安家的大門是簡陋的桃木門,沒有門把手,隻有一個鑰匙孔,門正中央安裝了一個破舊的貓眼,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樊凡左看看,右看看。
很好,附近沒什麼人。
他放心地踮起腳尖,鬼鬼祟祟的将眼睛貼近貓眼,想悄悄的看一眼房門裡面的場景。
下一秒,清脆的咔嚓聲響起,門從内被推開了。
“哎喲!”
樊凡捂着自己的眼睛,一個猝不及防向後倒去。
幸好塞巴斯蒂安家門口就是草地,也沒有階梯,樊凡一個屁股坐到被太陽曬的暖烘烘的草地上。
來人沉默地看着他。
樊凡先聲奪人。
“你開門怎麼沒有聲音啊!”
他一邊抱怨一邊從草地上爬起來,順便拍拍自己褲子上的草屑。
面前的人穿着寬大的T恤衫,脖子間還搭着一條毛巾,垂落在臉龐的紫色發絲還滴着水,周身彌漫着一股沐浴露的香氣,看起來像是剛洗完澡。
他就說他剛才按門鈴怎麼一直不開!原來是去洗澡了。
塞巴面無表情地看着樊凡,沒說話,但眼神的意思很明顯。
“你是想說我怎麼又來了是吧!”
樊凡插着腰搶先說道,他帶着一頂金色草帽,剛才走了一大段路,現在臉蛋都被熱的紅撲撲的。
他神秘一笑。
“我這次來可是要告訴你一個重要消息。”
樊凡想吊起這個酷哥的胃口。
可惜對面的人無動于衷,依舊瞪着一雙死魚眼。
“你就不好奇是什麼重要消息嗎?”
樊凡有點失望塞巴的反應,不依不撓道。
塞巴平淡地看了他一眼:“什麼消息?”
這也太沒有成就感了吧!
樊凡塌下肩膀,下一秒,又挺直腰闆。
他鄭重其事地說道:“今晚鹈鹕鎮會有一場史無前例地酸雨。”
?
塞巴有點困惑地看了一眼灑在樊凡草帽上,近乎灼熱的陽光。
他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卻被樊凡打斷。
樊凡雙眼認真地看着塞巴:“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可能是吧?但我敢用我的性命保證,今晚一定會迎來一場酸雨,這場酸雨的強度非常大,很可能會給鹈鹕鎮帶來災難,請務必相信我。”
樊凡一口氣将自己的話說完,他累得有點喘。
對面的酷哥微微皺起眉,有些困惑地看着他。
樊凡以為對方會像山姆一樣反駁他,沒想到他隻是思考了一瞬,然後問道:“所以呢,你想讓我做些什麼?”
樊凡驚喜地睜大眼睛:“你相信我的話了?”
塞巴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将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樊凡撓了撓頭:“哎呀,我也沒想讓你做什麼,好吧,其實是有的。”
“告訴這個消息,一是希望提醒你,二是……我想讓你把這個消息傳遞給鹈鹕鎮還活着的鎮民們,希望他們提前做好酸雨的準備。”
“就這樣嗎?”
塞巴靜靜地看着他,問道。
樊凡抓抓臉:“對,就這……,诶不對,你答應了嗎?”
塞巴點點頭。
“但他們不會相信你的話的。”
塞巴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陽光明媚的天空。
樊凡深深歎了口氣。
他當然也知道自己這話聽起來太離譜,現在大太陽的天的,怎麼可能會有酸雨,連雲都沒有,更何況,鹈鹕鎮從未下過酸雨。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