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應激了。
好在林夢遙眼裡的她,不過是因為丈夫施舍的‘愛’而變得驕縱的可憐蟲,她一言不發地看了程澄半響,才問:
“所以,你是一點都不怕我會洩密嗎?”
程澄凝視着她,像當初聽到林夢遙那句“我需要替你保密嗎”一樣聳聳肩,說出同樣的話:
“你随意。”
嘭!嘭!嘭!
她心口不一地看着人走遠,脫力一般躺在床褥上。
這是枚定時炸彈。
一枚引線握在别人手裡的定時炸彈。
……
翌日清晨。
鳥語伴着花香。
程澄裹着披風,面對着鄧新晟。
第一次,她不知道該拿出什麼表情。
“你确定是隻是不小心磕到的?”程澄指着他泛紅的額角問。
說完,她将目光移向不遠處的鄭多林,他不光眼角高高腫起,就連嘴巴也見了血,全無昨天春風得意的猖狂樣。
鄧新晟道:“隻是不習慣房車的構造,不小心被絆到。”
“那他也是?”程澄眼神示意鄭多林問。
說着,鄭多林已經朝着兩人這邊過來,目光撞到程澄的瞬間,他閃躲着壓下頭,就這麼扭扭捏捏地挪到兩人面前。
他此地無銀三百兩:“嫂子,我這也是絆倒弄的!”
他一聲‘嫂子’喊得程澄汗毛倒豎,她蹙着眉,目光在二人之間流連。
顯然,轉變是一夜之間發生的。
一晚上,兩人不僅都挂了彩,關系還一舉升級。
……
昨晚上已經差不多拉攏高陽入夥,藍山現在自動切換到和老公的度假狀态,兩人正你侬我侬地說着話。
看見程澄走過來,藍山幾乎原地彈射。
“喔喔喔喔喔!”她像隻打鳴的小公雞,“不得了了!”
程澄直覺藍山的異常和她有關,果然聽她說:“簡直要傳瘋了,你還不知道嗎?”
她扯過自己老公,“你給她說說!。”
藍山老公眼睛也熠熠生輝:“昨晚,鄧新晟和鄭多林打起來了,據說是因為你!”
程澄想起兩人臉上同時挂的彩,一言難盡道:“為了我,不至于吧,都是成年人了。”
聯想到兩人好歹體面的身份,程澄追問:“你說說,怎麼動起手的?”
藍山已經迫不及待插嘴:“還不是那個鄭多林嘴欠,當着姐夫的面,拿林夢遙刺你,我要是姐夫,高低得給他兩拳。”
是實打實地給了兩拳。
像情窦初開又氣血上頭的小夥子。
程澄舌苔泛着微微的苦,她嘴硬辯解:“我用得着他。”
說着她的目光飄忽到鄧新晟的身上。
——怎麼表演你才能當真呢?
她的目光變得諱莫如深。
——她其實不該當真的。
——就像外人都能看破的,這不過是責任大于愛情。
林夢遙也在營地的不遠處。
程澄看了眼她,恍惚的心情驟然就落到實地。
笑話。
固守婚姻,就像守着一枚随時可能引爆的定時炸彈。
鄧新晟已經在幫着布置餐桌。
他遙遙地看見她,沖着她招招手。
程澄挪移到他面前。
她像是天生破壞浪漫的好手。
“你知道的,我要是想要對付他,有一萬種聰明辦法。”程澄說。
‘他’指的是誰不言而喻,鄧新晟看了眼鄭多林,“我隻是在教他變得聰明些,畢竟,流言止于智者。而且,效果很顯著。”
遠處的鄭多林察覺到兩道幽幽的目光,一個機靈,忙喊道:“鄧哥,嫂子!”
昨天還在拿着她丈夫心有他屬來刺撓程澄的人,一晚上就已經脫胎換骨,變得‘煥然一新’。
程澄終于沒繃住,‘噗嗤’笑出聲。
她索性不裝了,擡頭看着鄧新晟道:
“你好像已經掌握了表演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