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行箋拿起汗巾,揮手示意那人退下。
他皺着眉,眼裡閃過一絲疑惑,自言自語道:“看這汗巾的損壞程度,說明距離鑄□□之人離開不過三四天。”
他又仔細翻了翻汗巾表面,發現在其左下角處刺有一印記。
那圖案是用紅色的線頭制作兩個交叉的圓圈。
這應該是生産這種汗巾的店家所特有的标記。
薛行箋若有所思,沖遠處喊道:“來人,給我查查這個是哪家店鋪所制?”
士兵接過汗巾便下去查找了。
日頭落了山,天邊顯出一抹橙紅,薛行箋才讓戶部士兵們,把搬出來的假銀□□全數都運送回去。
***
薛流螢坐在城南醫館内堂,蹙着眉頭,沉聲道:“回燈,你是說,前些日子林睿頻繁出入舞坊?”
“是。”回燈繼續說:“下面的人盯了幾日,都沒見高華清和林婉那邊有什麼異常的舉動。倒是那林睿最近去舞坊去得有些頻繁。”
舞坊……會不會跟假銀有關呢?薛流螢暗自沉思着。
回燈見薛流螢許久不說話,便開口詢問:“莫非小姐是注意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薛流螢拿手捏着下巴,眉頭緊鎖,斟酌着開口問:“你知道最近發生的假銀案嗎?”
回燈答道:“聽說過,前段時間說是抓到私鑄□□之人了,但是如今又冒出來了新的……”
話沒說完,回燈似是想到什麼,瞪大眼睛轉頭看向薛流螢,試探着說:“莫非…小姐懷疑跟高華清有關?”
薛流螢站起身來,背手踱步着說:“不确定,但是覺得很可疑。因為這次出現□□假銀的地方,恰好是酒樓舞坊……”
薛流螢停下步子,轉過身來,說:“而你剛才也說,林睿在最近頻繁出入舞坊……”
說完自己的猜測,薛流螢又對回燈交代了幾句,便離開醫館回燕王府。
燕王府中,薛流螢正巧經過書房,看見宋學瑞剛從裡面出來。
“好巧,宋大人,是來找裴宴之處理公務的嗎?”薛流螢聲音清甜,向宋學瑞福了福禮。
“流螢小姑子。是啊,正好有點事情要找宴之,順便給他送一下卷宗。”宋學瑞答道。
“卷宗?”薛流螢疑惑,又繼續問道:“是關于假銀□□一案的嗎?”
宋學瑞聽到薛流螢這麼問,顯然是有點驚訝,說:“你怎麼知道?”
薛流螢笑了笑,說:“今日偶然聽我阿兄提過,就記下來了。”
宋學瑞聽她這麼說,也就不再多問什麼了。
“太子今日命我和宴之找出幕後之人,所以我才找他翻閱一下卷宗,看看能不能有什麼新的發現。明日我們還得去戶部找薛大人了解一下具體情況呢。”
說完後,宋學瑞看天色已晚,又有公務在身,便告辭匆匆離開了。
晚飯時,薛流螢總是在飯桌上有意無意地用餘光撇向裴宴之,像是欲言又止。
裴宴之注意到被粘在身上的目光,轉過頭去看向她的時候,薛流螢卻猛地低下頭裝作很忙的樣子,大口吃着碗裡的飯。
來回這麼幾次之後,似乎是被盯的實在受不了,裴宴之終于出聲問道:“你是有什麼事嗎?怎麼吃飯都心不在焉的,一直盯着我看?”
薛流螢一個弱女子貿然去找人詢問□□之事,恐怕不妥,而且不是官府中人,人家也未必會如實告知實情。
回燈能查到的東西也有限,阿兄對于之前的假銀案件也不是很了解。
況且辦案查案一事,總歸還是刑部和大理寺比較擅長,卷宗也記錄詳實。
所以要想更近一步,那就得要從裴宴之和宋學瑞他們那下手了。
如果想要了解更多線索,就得知道那卷宗裡面都記錄了什麼。
如果可以的話,薛流螢還想跟着裴宴之他們一起查案,這樣也更方便了解高華清究竟有沒有參與其中。
想到這裡,薛流螢一臉心虛的擡起頭,看着裴宴之支支吾吾的說:“我聽我阿兄說,你們在查假銀案,能帶上我一起嗎?”
裴宴之一聽,放下手裡的筷子,雙手環抱在胸前,輕笑出聲,一臉玩味的語氣,“你怎麼也對這個案子這麼感興趣?”
薛流螢移開視線,不去看他,随便扯了個借口,說:“我沒見過别人查案,就有點好奇。而且我整日悶在這府裡,也怪無聊的,就想找點事情來做做。”
裴宴之饒有意味的“哦”了一聲,對她說的話半信半疑。
見裴宴之遲遲不回複,薛流螢擡起頭鼓起勇氣,“怎麼樣?帶我一起嘛,我保證不給你們添麻煩!”說着還舉起了三根手指。
裴宴之盯着她的臉看了一會兒,漆黑的瞳孔裡分不清情緒。
他到底同不同意帶上我啊?薛流螢心裡範着嘀咕。
“好。”裴宴之幽幽地開口。
“好奇心還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