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薛流螢就跟着裴宴之一起去了刑部。
刑部衙署的各位官員們都在各自整理案件卷宗,看見裴宴之進來,紛紛停下手裡的活,走上前行禮。
“燕王殿下,今日怎麼有空來刑部?”
說話的是個留着絡腮胡子的中年男子,約莫四五十歲。
站在裴宴之身後的薛流螢也福了一福。
“王尚書,本王是奉太子之令,前來協助徹查假銀□□一案。”說完,他還向四周張望了一下,“宋大人呢?”
“宋大人在後面找卷宗呢,要不我給您叫出來?”王秦說着就要找人去後面尋宋學瑞。
裴宴之擡手打斷,說道:“不用了,我自己進去找他吧。”
走到刑部後院的一間屋子裡,恰好看見宋學瑞穿着一身官袍站在長梯上面,正伸着手去夠一本卷宗。
“你們怎麼來了?”看見下面站着的兩人,宋學瑞驚喜出聲說道。
“來看看案子進展得如何了。”裴宴之回道。
下到地面,宋學瑞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坐在椅子上說:“别提了,去那些酒樓舞坊消費的大多是短暫停留,問了掌櫃的和夥計,都說未曾留意到底是什麼時候混進了假銀。”
裴宴之坐在旁邊,拿手指一下一下的叩着桌面,沉默不語。
薛流螢在一旁問:“我阿兄前些日子不是找到了一處鑄造假銀的地點了嗎,難道沒有什麼其他的發現?”
聽見薛流螢這番話,宋學瑞站起身來笑着道:“你算是問到點子上了,還真有發現。”
“什麼?”薛流螢好奇。
裴宴之掀開眼皮看着他。
宋學瑞轉了一圈後,才終于慢慢開口說道:“在那個洞窟裡面,發現了一條印有特殊标記的汗巾。”
“查到是哪裡的了嗎?”裴宴之淡淡開口。
“沒有,我正打算待會兒找薛大人一起去查查呢。”宋學瑞答道。
剛才沒太多想,現下看見裴宴之居然帶着薛流螢來了刑部辦案,倒是有點稀奇。
宋學瑞一臉揶揄:“裴宴之,你怎麼帶着流螢一塊來了?”
“她說有點好奇,就帶着一起了。”裴宴之答道。
“嗯嗯。”薛流螢點頭,“你們都盤問過盡出過舞坊還有酒樓的人了嗎?”
“登記在冊的都一一問詢過了,但是有些沒登記在冊的也找不到蹤迹。”宋學瑞思考着回道。
“還是先去戶部找薛大人問問情況吧。”宋學瑞建議。
***
幾人行至戶部,進去之後才發現薛行箋根本不在府衙。
“那薛大人去哪裡了?”宋學瑞問。
“薛大人帶着兩個官兵一起去了城東的一家布料行,專門做汗巾生意的。”那人回道。
布料行,汗巾?
薛流螢在後面垂頭思索着。
“我們也去看看吧,或許能問出點什麼。”薛流螢說。
“走吧。”裴宴之看了一眼薛流螢,邊說邊轉身向外走去。
宋學瑞跟在後面大喊:“哎你們等等我。”
薛流螢還沒在白天好好逛過這市集,街道上人流如織,各種叫賣聲不絕如縷。
薛流螢走着走着肚子就開始餓了,發出咕噜咕噜的聲響。
她揉了揉還在亂叫的肚子,不好意思的朝裴宴之笑笑。
一旁的裴宴之聽見動靜扯着嘴角笑道:“明明早上吃的那麼多,怎麼現在又餓了?”
“這都過了多久了……”薛流螢說道。
宋學瑞在一旁說着:“正好我早上也沒吃多少,要不等待會找完薛大人之後再一起去附近吃點?”
“行。”薛流螢說着,指了指前面的煎餅鋪子,笑着說:“我先去買兩個煎餅充一下饑,你們倆等我一下。”
宋學瑞見薛流螢已經跑去買煎餅的那裡了,就急忙追上去說:“哎,你等我一下,我也一起。”
“宴之,要不你也一起過來?”宋學瑞轉頭朝他問了一句。
裴宴之雙手環抱在胸前,無奈地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後往前追了上去。
薛流螢就這麼大大咧咧的握着剛剛出爐的煎餅吃了起來,也不顧什麼大家閨秀。
裴宴之見她在大街上旁若無人的啃着手裡的東西,竟覺得有那麼一絲可愛。
盯着薛流螢看的眼睛裡,多了那麼一點溫柔情緒。
宋學瑞看到這一幕,悄悄碰了一下他的肩膀,悄聲說:“宴之,你小子,是不是喜歡上人家了?”
裴宴之收起情緒,轉過頭來睨了他一眼。
宋學瑞裝作沒看見似的,繼續說道:“哎呀,也沒事,反正你們倆都已經成親,幹什麼都是名正言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