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他武功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單槍匹馬殺得了那兩位位高權重之人。
他是想要與他們同歸于盡!
“宴之,”宋學瑞追了上去,拉住他的胳膊,見裴宴之仍舊沒有停步之意,他大喊道:“裴宴之!”
“啪!”
宋學瑞揮起拳頭打了裴宴之一拳。
他眼裡滿是麻木,像是失了心的人一樣,“你清醒一點!你以為憑你現在這樣就能夠殺得了他們嗎!?”
宋學瑞雙手捏住裴宴之的肩,死死的盯着他。
臉上被打出了一絲血絲,裴宴之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擡頭看着滿臉憤怒的宋學瑞。
他的語氣像是自嘲,“這麼多年我苟延殘喘活到今天,為的不就是複仇嗎?”
要是沒有心底那點仇恨支撐着,恐怕他也活不到今日了。
宋學瑞見他這副樣子,再想到幽州被屠的慘烈場面,手上的力道也松了松。
他勸道:“你都已經謀劃了這麼多年了,如今知道了仇人是誰,更應該冷靜下來沉着應對。”
見裴宴之似乎是被說動了,宋學瑞繼續:“你現在去殺了淑妃和林相,你是不顧及自己的性命,可是你别忘了,你如今可是成了婚的人,薛流螢該怎麼辦呢?薛家又該如何應對?”
裴宴之眼睛微眯,神情似恢複了一些,他想到了薛流螢那張笑意盈盈的臉。
他沉默了半晌,輕扯嘴角妥協道:“宋學瑞,沒想到你在勸人這方面,還是挺有一套的。”
宋學瑞見裴宴之已經冷靜了下來,懸着的心也跟着放下了,恢複往日那副嘴臉,“那是,小爺是誰啊,刑部侍郎!”
裴宴之冷哼一聲,嗤笑着看向他,片刻後又正色對衛風道:“你去查一下西魏那邊,拿到西魏與淑妃、林相互相勾結的證據,這樣我們便可以把他們一網打盡。”
衛風應了便拱手退了下去。
宋學瑞則拉着裴宴之去将剛才袁為忠所言,寫成卷宗保存起來。
傍晚時分,夜色朦胧,泠冽的寒風一陣陣的刮着,燕王府的花園裡,花朵與樹木都被吹的随風起舞。
不久,雨便落下了。
薛流螢在暗處觀察着剛從刑部回來的裴宴之,隻見他手裡拿着不知是什麼的東西直直走進了書房。
薛流螢趁着裴宴之去沐浴的間隙,偷摸溜進了他的書房,在翻找着剛剛他帶回來的東西。
終于,她在書架的暗格裡,找到了那樣東西。
是一份卷宗。
薛流螢心跳得極快,急忙打開了來看裡面寫的是什麼内容。
“這是……!”
薛流螢震驚得瞪大了雙眼,嘴裡喃喃。
沒想到裴宴之居然已經知道,當年幽州被屠城背後的真相。
薛流螢莞爾一笑,這樣一來,事情就好辦多了。
他們有着共同的敵人,做起事來也會更加方便些。
裴宴之看到書房有燭光閃爍,疑惑着究竟是誰竟敢擅自闖入他的書房,推門而入,看到的居然是薛流螢。
隻見薛流螢站立在書桌前,燭火跳動,光影閃爍在薛流螢面無表情的臉上。
她居然在調毒?
隻見薛流螢素手纖纖,笑意涼薄,她看向裴宴之的眼神冰冷刺骨。
她淡聲道:“夫君不是要查裴家滅人案嗎?”她指尖輕點卷宗,“巧了,我母親的死,和你家的血債……是同一條命。”
裴宴之目光沉沉,此時他才終于知道,自己娶的從來不是什麼腳軟柔弱的白兔,而是淬了毒的人了毒的刃。
裴宴之走到她面前,拿過擺放在她面前的那份卷宗,說:“你一直在查的,是你母親的死因嗎?”
“是。”薛流螢點頭。
她坦白道:“之前我說要單獨見林睿,問的就是關于我母親的事情。後來又從我姑母高華清那,才知道了當年的真相。”
裴宴之擡頭和她對視着,語氣淡淡,“所以,你母親是死于淑妃之手?”
“是。”薛流螢語氣帶着一絲憤怒,眉頭緊皺。
裴宴之:“你為什麼想要和我聯手?”
他手裡把玩着卷宗,從他的語氣裡,薛流螢分辨不出來他說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薛流螢眉眼彎彎,嘴角上揚,眼裡閃着堅定,說:“憑我自己的話,連接近淑妃和林相的機會都沒有,但是你就不一樣了。”
她停頓了一會兒,從懷裡掏出了那封泛黃的信,“我手裡或許有你需要的證據。”
她把那信放在了桌面上,擡頭直直盯着裴宴之,似成竹在胸,笃定他一定會與她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