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勢漸大,似乎有要把這四方天地都給掀翻之勢。
裴宴之擡眼對上薛流螢的雙眸,他沒有動作,過了半晌,他撿起那封信,拆開看裡面的内容。
當年袁為忠與幽州宣城王的軍師密謀,斷其糧草,暗中放西魏士兵進城偷襲,這樁樁件件皆被清清楚楚的記錄下來。
話語間還提到了淑妃與林相,隻要有了這封信,加上袁為忠的口供,足以緻淑妃與林相死罪。
但是現在朝堂内外都布滿了林相的眼線,隻能讓人親自把這些證據帶到聖上面前,才沒有被攔截下來的危險。
而且,還得提前做好布局,不能讓林相和淑妃有逃脫的機會。
得來全不費功夫。
裴宴之心想,籌謀了這麼多年,終于能夠有機會手刃仇人報仇雪恨了。
裴宴之眉毛微挑,“你為什麼要幫我?”
薛流螢:“我說過了,因為我們的目标是一樣的。”
都是為了手刃仇人報仇雪恨。
她又說:“這件事情,不要讓我阿兄和阿姊知曉,我不想給他們平添麻煩。萬一……”
她垂眸,萬一此事被林相和淑妃提前知曉,做好布局逃脫,到時候要找人怪罪的話,也可以以他們不知情為由躲過一劫。
這樣,涼州城也不會被牽連。
裴宴之斂眸,顯然知道她沒說完的後半句話是什麼意思。
“好,等我消息。”
第二日,裴宴之拿着證據去了東宮找蕭凜,宋學瑞也一并跟了過去。
講明事情原委後,三人仔細商量對策。蕭凜作為東宮太子,由他把證據和口供呈交給陛下最為穩妥。
除此之外,還需要派兵暗中監視林相的一舉一動。
“宋學瑞,你暗中帶着一隊人馬密切監視林相,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及時彙報,如果他收到消息想要逃走,就地斬殺。”裴宴之說道。
宋學瑞點頭應下。
蕭凜:“淑妃那邊,我也會派人去埋伏。”
皇宮森嚴,鳥兒飛過皇宮大殿,消失在了天際。
太子蕭凜步伐匆忙,直奔禦書房走去。
在外面等了半晌,總領太監出來傳話,“太子殿下久等了,聖上讓您進去。”
聖上坐在上首,手裡批改着大臣們遞上來的奏折,時不時還傳來幾聲低咳。
蕭凜行跪拜禮,“兒臣拜見父皇。”
聖上擡手,“起來吧。”
蕭凜恭敬起身,聖上擡眼朝他看來,開口問道:“說吧,有何事要禀?”
蕭凜:“父皇,早前您讓兒臣與裴将軍查的假銀案有結果了,是淑妃的内侍公公袁為忠所為。”
聽到這裡,聖上眉頭緊皺,似有怒氣。
“淑妃?”
“那袁為忠一開始還不肯說出幕後真實主謀,後面見事情敗露且自己貪生怕死,為了活命這才将實情吐了個幹淨。”蕭凜說道。
聖上聞言,龍顔大怒,拍桌怒道:“豈有此理!”
蕭凜趁此時機将手中的證據與供詞一并上呈,“這是袁為忠的供詞。”
聖上見他吞吞吐吐,似乎還有話要說,“你還有什麼話想說,便一并說了吧。”
蕭凜答道:“是。袁為忠還招了一些其他的,是關于當年幽州被屠一事。
“當年之事,是淑妃和林相為了一己私欲,想要掌握權勢,與西魏暗中串通才緻使幽州曼城被屠,而裴氏一族也被滅門,隻留下了裴宴之一人。”
上首之人聽到蕭凜所說的這些,憤怒起身,“什麼?你說的可是真的?!”
“兒臣不敢隐瞞,字字句句皆是事實,這便是證據。”蕭凜說着,又掏出了那封泛黃的書信。
聖上看了書信上的内容後,震怒不已,似被急火攻心,劇烈咳嗽着。
一旁的太監趕忙上前替他順着氣。
平靜下來後,聖上擡手示意退下,眼神望向下面的蕭凜,“裴宴之呢?叫他來見朕!”
裴宴之一早便候在外面等待傳召,聞言走了進來。
“拜見陛下。”裴宴之行了個禮。
“裴宴之,你可知當年之事現在已查明,是有人串通敵國故意屠城?”聖上眼睛微眯,看向裴宴之。
裴宴之:“臣知道,這些年臣一直在查跟當年之事有關的線索,如今總算真相大白。”
他繼續說道:“據臣查到的,淑妃除了串通敵國之外,涼州城已故王妃高氏也是被她所害。”
聖上聞此,頓感厭惡,“裴宴之,你即刻領兵,把林相府邸圍禁起來,務必抓住林相,不能讓他逃了。如若反抗,就地斬殺。”
聖上邊說邊把剛才寫好的聖旨蓋上玉玺,交給他。
裴宴之領了聖旨,說道:“臣領命。”
聖上:“太子,你帶一隊禁軍速去長春宮把二皇子拿下。”
轉頭又對太監說道:“另外,淑妃犯下如此禍事,即刻廢除妃位,貶為庶人,拉入大獄,秋後問斬。”
衆人領了聖旨,拱手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