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行看蘇纨的眼睛,裡面壓着太多情緒,有點危險,“神話書裡沒有說玉兔可以變成人,廣寒宮裡除了吳剛就隻有嫦娥一個人,千百年的光陰看不到頭,嫦娥不和吳剛說話還能和誰說話呢?除非嫦娥一輩子都不說話。”
山谷裡的風帶着草木的純淨的味道,蘇纨感到她臉上的溫度似乎降下去了一點,有點冷了,火堆的火還燃着,不過人越來越少,幾乎天天都是不好的高中人嘴上說着要通宵,結果誰也撐不住了。
蘇纨本能地也不想再和慶祝再和秦知行繼續這個話題了,“走了,我去睡覺了。”
蘇纨剛剛轉過身,就看見蔣遠帆坐在離他們不遠處,盯着他們,不知道看了他們多久了。
蘇纨不悅地皺了皺眉,除了被偷窺帶來的不喜感,蔣遠帆的目光讓他很不舒服,眼睛裡面感覺充滿陰毒的算計,也不知道她上輩子到底是哪隻眼睛瞎了,才會在高中覺得他陽光又紳士。
秦知行走在蘇纨的側前方,擋住蔣遠帆的視線,“我送你回去。”
露營區的帳篷分為左右兩邊,omega和alpha的帳篷中間隔着幾米的草坪,蘇纨的帳篷在左邊靠中間的位置。她是故意選的這個位置,前後都有人,她也有很多很多怕的東西,怕鬼怕蛇還怕蟲。
還沒有到帳篷門口,蘇纨就看見一個黑色的人影鬼鬼祟祟地從她的帳篷裡出來。
她眸色一暗,摸了摸自己一直背在身上的書包,裡面裝着的是她從家裡面帶來的抑制劑,看來上輩子偷她抑制劑的人已經找到了。
那人似乎沒有注意到她,急匆匆地朝她的方向走過來,等發現是,和蘇纨的距離不過十幾步遠。
是沈之晴。
蘇纨并不是很意外,“做什麼呢?”
沈之晴拿着個空的礦泉水瓶,看見她,身體顫了一下,強笑着說:“晚上太黑看不清楚,走錯帳篷了。”
蘇纨說:“這麼巧,剛好是我的帳篷?”
沈之晴眼神躲閃,“我又不知道,從外面看都長得是一樣的啊,你幹嘛那麼小氣,裡面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看都不能讓人看了?”
蘇纨淡淡地提醒,“每一頂帳篷都有編号,這都能記錯?”
沈之晴辯解道:“我沒看清楚嘛。”
天雖黑了,好幾個班級的篝火目前還是燃着的,明黃色的光照亮了一片山野。
蘇纨說:“你近視了?那得配個眼鏡啊,不然别人怎麼會知道。”
蘇纨掀開帳篷看了看,她的留在帳篷裡的東西都有被翻動的痕迹,床墊中央有一明顯的水漬。
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就在床墊上潑水報複。原來有人會無聊到這種地步,不僅壞還蠢。
沈之晴被抓了個現行此時也是頗為尴尬,“我水沒有拿穩,不小心潑上去的。”
蘇纨心想你不直接承認的話我還得和你說一番呢,如今倒是少費了一些口舌,“兩個方案。第一,讓我把你的床墊也潑成這個樣子,第二,把你的床墊和我的互換。”
“憑什麼?”
沈之晴哽着脖子繼續說,“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大可以和别人擠一擠,非要這麼小心眼弄得大家都睡不了覺嗎?你的心腸怎麼這麼歹毒。”
沈之晴就是故意這樣說的,她是說給秦知行聽的。在她眼裡光風霁月的秦知行是不會喜歡一個惡毒的人的,她看向秦知行放柔了聲音,“秦會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是她的帳篷,沒看編号就直接走進去了。因為走錯了帳篷,也算侵犯别人的隐私空間,我就有點慌亂,所以才走錯的。”
蘇纨有點想笑,不虧和蘇落玩得好,都熬得一手好茶。茶藝話術就真這麼好使嗎,一個個的都喜歡用?她也想試試。
“好吧,剛剛是我錯了,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真抱歉,我誤會你了。”
沈之晴幹巴巴地看着她,蘇纨反過來和她道歉?直覺不會有這麼好的事,“沒事,不是什麼大問題。我原諒你了。”
蘇纨苦惱地說:“我們都是一個學校的,不是一個班确實一個年級,你不小心進了我的帳篷也沒關系,我帳篷裡沒有隐私,可是我的床墊濕了,睡了怕是會感冒,你那麼善良,一定不會忍心我凍感冒的吧?”